茶一个喝酒,都仰头干了。余则成觉得那杯酒特别烈,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赖昌盛没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次转向吴敬中:“站长,我提个建议。咱们情报处以后的工作,是不是明确一下分工?余副站长刚来,对台湾情况不熟,可以先从内部档案整理、情报分析这些基础工作做起。外勤、线人这些,还是我们原来的班子熟悉,不容易出纰漏。”
这话听着是建议,实际是夺权——要把余则成架空,只给他些文书工作。
桌上彻底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吴敬中。
吴敬中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动作很慢。擦完了,他才开口:“昌盛这个建议……有道理。”
赖昌盛脸上露出笑容。
“不过,”吴敬中话锋一转,“则成在天津站就是干情报出身的,经验丰富。我看这样,外勤和线人这块,还是你负责。至于情报分析和档案整理,则成多参与,你们俩配合着来。具体分工,你们下去商量,拿个方案给我。”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驳赖昌盛面子,也没让余则成被架空。
赖昌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站长考虑得周全。那行,回头我跟余副站长好好商量。”
他坐下,夹了块红烧肉,吃得很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余则成也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已经凉了,有点涩。
接下来的饭局,表面热闹,底下却各怀心思。赖昌盛又开始说笑,跟这个碰杯跟那个聊天,好像刚才那番交锋不存在。刘耀祖话不多,偶尔跟旁边的人低声说几句,眼神时不时扫过余则成。
余则成吃得很少,酒喝得也少。他一直在观察,在听,在心里记。
散席时快九点了。一群人醉醺醺地下楼,在酒楼门口寒暄道别。夜风一吹,余则成觉得头有点晕。
“余副站长。”有人叫他。
余则成回头,是情报处的一个年轻参谋,姓林,会上坐他旁边。
“林参谋,有事?”
“没事,就是看您喝酒了,想问问需不需要送您回去。”林参谋说,“我开车来的。”
“不用,我走回去,醒醒酒。”余则成说,“谢谢。”
林参谋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上了辆旧轿车。
余则成站在路边,看着人群散去。赖昌盛上了辆黑色轿车,临走前还特意摇下车窗,朝吴敬中挥手:“站长,我先走了,您慢走。”
车子开走时,余则成看见赖昌盛透过车窗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深。
等人都走光了,余则成才慢慢往回走。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舒服了些。他脑子里回放着今晚的一切:赖昌盛那些带刺的话,那些试探,那些看似随意实则狠辣的招数……
这个人,比刘耀祖难对付。刘耀祖是直来直去的狠,赖昌盛是笑里藏刀的毒。
走到住处楼下,他看见门口站着个人。路灯昏暗,看不清脸。
余则成脚步顿了顿,手摸向腰间。
“余副站长。”那人走出来,是周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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