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是死亡的温床!
镇中那口青石砌筑的水井,井沿溅满污秽泥点。探头下望,幽深的井水浑浊如墨,水面上同样漂浮着油污和腐败碎片!湿滑井壁的石缝里,赫然可见几条扭动的白色蛆虫!
“呕——!”王石头再也撑不住,扶墙狂呕。赵瘸子独眼赤红,死死盯着污井,握刀的手青筋虬结。
“上…上游!”一个跟来的半大小子,强忍呕吐,指向溪流来处,声音抖得不成调,“金狼…把…把没跑掉的人…都扔…扔进上游死水潭…天热…全烂了…昨夜的雨…冲…冲下来了…”
真相如淬毒冰锥,刺穿每个人的心脏!金狼撤退前的暴行,堆积的尸体形成的“腐尸塘”,在连日酷暑和昨夜雨水冲刷下,彻底污染了青溪镇的生命线!瘟疫的阴影,再次如同实质的巨网,当头罩下!
恐慌如瘟疫般在人群中炸开!
“没水了!死定了!”
“瘟神!瘟神又来了啊!”
“跑!快离开这鬼地方!”
绝望的哭嚎、歇斯底里的尖叫、无头苍蝇般奔逃的身影…刚刚凝聚的脆弱人心,在致命的水源死局前,瞬间土崩瓦解!
“找死!”林越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腰间环首刀呛啷出鞘,雪亮刀锋在晨光中划过一道致命寒弧,直指奔逃的人影,杀气冲天!“谁敢引狼招寇,老子剁了他喂蛆!”
冰冷的杀意与林越的积威,如同无形枷锁,瞬间扼住混乱的咽喉!人群死寂,只剩压抑的抽泣和粗喘,无数双绝望惊恐的眼睛聚焦林越。
林越收刀,目光扫过污浊冥河与死井,又落在那堆深褐色的新陶器上,眼中爆发出淬火般的锐芒。他戟指陶器,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
“水没了,再寻便是!慌个鸟!看看这些罐子!能装粮,就能盛水!老子能烧出罐子,就能烧出活命的水!”
“烧…烧出水?”人群懵了,连王石头和赵瘸子都一脸荒谬。水,也能烧出来?
“对!烧出来!”林越字字如铁,“这法子叫‘蒸馏’!脏水烧滚,化气上升,此气至纯!引气入管,遇冷凝结,便是甘露!比井水更干净百倍!”他用最粗粝直白的语言,撕开绝望的幕布,抛出一根名为“可能”的救命索。
“石头!”林越喝令,“带人,把那三个最大的陶瓮扛来!还有新砍的、胳膊粗的长竹竿!”
“赵瘸子!找手巧妇人,拆最破的麻衣,煮布成条!取湿泥备用!”
“柱子!带人扒废墟!破铜烂铁!锅!壶!勺!一根铁钉也别放过!”
命令如疾风骤雨,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与笃定。濒临崩溃的人群被这强大的意志重新驱动。王石头带人扑向陶器堆。赵瘸子厉声催促妇人拆衣煮布。柱子如疯狗般在瓦砾中刨挖。
林越则大步走到井边,强忍窒息恶臭,提起一桶污浊粘稠、翻滚着蛆虫的“毒水”,走向一片空地。
很快,王石头带人吭哧吭哧搬来三个半人高的厚陶大瓮。柱子也带人扒拉出几口边缘豁口的破铁锅、一个瘪陷的铜壶、几把锈迹斑斑的破勺。
“齐了!”王石头喘着粗气。
林越目光如电。他指向最大陶瓮:“此乃蒸锅!”又指另外两个稍小:“此乃聚水之器!”
他亲自动手,令行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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