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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的心被狠狠攥紧。他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视线与孩子齐平,努力挤出嘶哑却尽可能温和的声音:“别怕…我…不是坏人…” 他慢慢伸出手。
孩子依旧抖如筛糠,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越脸上干涸的血污,似乎想辨认什么,嘴唇翕动,发出蚊蚋般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少…少爷?”
林越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孩子: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呼吸急促但微弱,没有明显外伤,但应激反应严重。脱水,饥饿,严重心理创伤。他需要水,这孩子更需要!必须尽快找到干净水源和食物!
他撑着膝盖站起,环顾死亡废墟。目光掠过狰狞尸骸,破碎屋舍,最终定格在镇守府那塌了一半、摇摇欲坠的门楼。那里…是这副身体“父亲”最后战斗之地,或许…有希望?
深吸一口腥臭的空气,压下翻腾的胃液和灵魂的颤栗,他迈开沉重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粘稠血泥中,走向那片更高大的废墟。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红的印记。
镇守府内,抵抗痕迹触目惊心。穿着残破号衣的亲兵尸体堆叠在门洞、台阶和倒塌的墙壁下,许多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手中紧握断裂的武器。地上散落折断的箭矢、崩裂的盾牌碎片、砍碎的甲叶。一杆染满黑紫色血迹的残破青色大旗,斜斜地插在最高的瓦砾堆上,残阳如血,映照着一个模糊悲怆的“林”字。
林越目光掠过残旗,一种沉重感压上心头。他凭借记忆碎片中模糊的府邸布局,摸索向后院。在一处假山景观旁,假山主体已倾塌大半。他的脚步顿住。目光锐利地锁定假山基座旁——几块散落的碎石和断裂的木梁覆盖着边缘,看似是倒塌的自然结果,但碎石下的泥土颜色更深、异常平整,与周围被踩踏蹂躏、遍布血污和碎屑的地面截然不同!
记忆碎片猛地一闪:林成栋深夜独自在此徘徊的画面,手指似乎还无意识地敲击过假山基座某处!林越心中剧震,快步上前,不顾碎石棱角划破手掌,奋力搬开几块压得较死的石头。指尖触到泥土下冰冷坚硬的木板边缘!他精神一振,双手抠住边缘,猛地发力!
“嘎吱——!”
沉重的木板被掀开,露出黑黢黢的洞口。混杂着泥土腥和陈年灰尘的凉气涌出。石阶向下延伸。
地窖!极其隐蔽的地窖!
心跳加速。他探身而入,借着洞口微光摸索下行。空间不大,却堆满物资!沉甸甸的麻袋,敞口处露出金黄饱满的粟米!几个厚重木箱。他撬开一个,寒光凛冽——崭新的、保养得极好的环首刀!再撬一个,码放整齐、闪着铜光的箭头!角落里还有两个更小的箱子,一个里面是几块压箱底、成色不错的银锭,另一个则装着几张泛黄的、边缘磨损的皮质物,像地图,还有一个巴掌大、锈迹斑斑的密封铜盒!
粮食!武器!箭头!银钱!还有不明物品!
林成栋!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竟在府下私藏如此丰厚的物资!是未雨绸缪?还是… 朝廷腐败,边军粮饷短缺,器械老旧… 这恐怕是林成栋自掏腰包,甚至用了些不光彩手段积攒的家底!一个巨大的伏笔沉甸甸压下。这绝不简单!
林越无暇细看那些地图和铜盒。飞快抓起一把粟米塞进怀里,抽出一把最趁手、分量沉实的环首刀。刀身线条流畅,刃口在微光下泛着幽蓝的冷芒,杀意凛然,与手术刀的轻灵截然不同。他退出地窖,仔细盖好木板,费力地将碎石和断木重新覆盖伪装。
有了粮,能安抚孩子。有了这刀…在这地狱,才有一线生机!力量…他迫切需要力量!
抱着粟米和刀,他快步返回孩子的角落。
还未走近,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和争夺声便撕裂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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