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景阳冈客栈的布置,显然下了些功夫。
大堂悬着褪色虎头酒旗,榆木柜台旁斜插武松打虎故事的桃木雕屏风,粗陶碗摞成塔状,压着《水浒》戏文拓纸,很有主题客栈的味道。
然而,毕竟年代久远。
火塘上吊着的铜壶已被熏黑,焦香酒气混着松脂味。
梁柱上钉满猎户寄存的皮毛,墙角熟铜哨棒复制品结满蛛网,就连斑驳墙面上贴着的“三碗不过冈”黄纸,字迹也被油烟气洇得模糊发晕。
几名猎户已经过简单包扎,坐在大堂条凳上。
个个脸色惨白,正喝着酒压惊。
“东家!”
看到时黑龙进来,全都连忙起身。
景阳冈客栈,以烈酒和上好的野味闻名。
若只靠别人送,难免有些供不应求,因此时黑龙专门雇了几个猎人,常年行走山野,帮客栈供应野味。
“别客套,都坐着,到底怎么回事?”
时黑龙拉过条凳坐下,面色凝重询问。
“东家,可吓死我们了…”
猎户老张头哆嗦着灌下黄酒,酒沫子顺着胡子往下滴:
“我们在山里待了一晚,清晨那会儿,林子里静得瘆人,连个鸟叫都没有。二愣子非说瞅见头瘸腿鹿,俺们跟着血点子追到老松坡,突然闻着股子腥甜味……”
时黑龙眉头一皱,“甜味…畜生不是臭的吗?”
“是真的!”
老张头连忙解释:“就像…就像三伏天烂透的桃子,混着庙里供香的味儿!”
旁边沙里飞听到,顿时眼睛微眯。
而其他猎户,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那畜牲是从树影子里渗出来的…”
“对,青天白日啊,它眼珠子是绿的,瞅人像用冰碴子刮骨头。”
“你们为何说是虎妖?”
“三娃子放箭,箭杆子离弦就碎成木渣渣,它呼出的气把俺们皮袄冻硬了,一跑哗啦哗啦响”
“山里起了雾,逃到乱葬岗,石碑后忽然转出个穿寿衣的老倌,脸抹得煞白冲俺们乐,可那笑声……分明是虎啸!”
听着众人的话,时黑龙也心中发毛。
这几个猎户他知道,都是从小在山里跑的主,难免见些稀奇古怪的事,能把他们吓成这样,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儿,时黑龙小心问道:“你们不是犯了啥忌讳吧?”
老张头闻言苦着脸道:“东家,咱兄弟都是老手,怎会乱来。”
“上山前就烧了香,说话都顾忌着,什么该动,什么不该打,都记在心里…”
说着,脸色忽然一变,“不会是那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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