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好一个总都僧……”他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的嘲弄。
“我大慈恩寺,为皇家祈福百余载。这长安城里,哪一次大法会,不是以我寺为首,由老衲登台说法?”
“他一个从江州来的野和尚!”
“乳臭未干的小儿!”
“不过是仗着几句不知从哪学来的谶言,巧言令色,博得了圣心,就想一步登天,爬到我长安佛门所有人的头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胸口却剧烈起伏起来。
“水陆大会,何等盛事!香火、供奉、声望……这其中是何等的功德!岂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能独吞的!”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
他手中那串摩挲了几十年、温润如玉的乌木佛珠,竟被他生生捏断了系绳!
十几颗乌黑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弹射开来,滚落一地,在寂静的禅房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竖子,何德!何能!”
普光禅师猛地一挥袖,将桌案上的茶杯直直扫落在地。
“哐当!”
青瓷盏摔得四分五裂。
往日里的得道高僧模样,此刻已寻不到半分影子,脸上只剩下铁青之色。
这般光景,又何止发生在大慈恩寺一处?
城西的大兴善寺、城北的荐福寺……几乎所有在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寺庙,此刻都是一般的光景。
那些往日里道貌岸然、慈眉善目的方丈、住持们,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心中都升起了同一种情绪。
错愕。
荒谬。
以及,一种被外来者闯入自家田地,肆意掠夺的愤怒。
是夜。
一顶顶不起眼的素色小轿,悄无声息地从长安城各处寺庙的侧门抬出,如幽灵般汇入夜色,最终都停在了大慈恩寺的后院。
一间偏殿之内,灯火通明,门窗紧闭。
普光禅师居中而坐,手中换上了一串新的念珠。
下首两侧,坐了十几位身披袈裟的老僧,无一不是长安城中各大寺庙的住持方丈,个个都是跺一跺脚,便能让这长安佛门抖三抖的人物。
“普光师兄,陛下此举,着实……着实是欠妥啊!”大兴善寺的住持率先开了口,脸上满是忧虑,“这水陆大会,乃是国之盛典,更是我佛门百年不遇的扬法良机,岂能交予一个年仅十八的年轻僧人全权主持?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丢的,可是我整个佛门的脸面!”
“宗衍师弟说得是啊!”另一名老僧立刻附和道,语气急切,“我等倒不是贪图那总都僧的名头,只是担心那玄奘法师年纪实在太轻,阅历不足,怕是镇不住场面。届时万民瞻仰,外邦来贺,若是出了纰漏,岂不让那些牛鼻子老道看了笑话去?”
“正是此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殿内一时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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