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越的公主嫁过去,若有这汉臣照应着,就好了。”
吴参军道:“对了,那位江夏王的落难金枝,也得到恩赦,不必去教坊喽。今日,咱衙门也放她走。”
冯啸惊喜至极,抢上前道:“那,那我能把刘县主带回家修养一阵不?”
“不然呢,难道还让咱衙门的客馆给她管饭吃、管地儿住?”吴参军向外一指,“刘氏在台阶那儿瘫着呢,两位观音,赶紧雇人抬走。”
半个时辰后,“哙活林”酱货铺子的后宅。
昨日被冯啸偷梁换柱灌下鸭汤的刘颐,靠这点油水汤汁,又撑了快一天,终于在逃过厄运、得与挚友团聚后,仿佛最后一丝吊着的仙气儿也松了,在冯啸的床榻上,昏睡过去。
姑母樊哙,抬脚轰开杵在门边看热闹的大白鹅冯不饿,迈进屋来。
她凑到榻前,将刘颐的面色细细瞧了,回头对冯啸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她的命和魂儿,都好着呢。”
冯啸垂眸道:“姑母,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放马后炮了,”樊哙瞪侄女一眼,“我就说你昨天怎么回来又拿了一堆吃食,还诓我去客栈教那胡商的家奴灌肉肠。和你爹小时候一样,面孔老实,胆子,哼,胆子比土匪还大。”
樊哙说完,扭身去铜盆边,搅了帕子,给沉睡中的刘颐擦了汗,才喃喃道:“我出娘胎起,就没富贵过,一直在市井里讨生活,也便觉不出苦来。这刘县主,从云端一头栽到泥地里,太可怜了。”
冯啸轻声道:“我不信江夏王会谋反,他就是接连请奏圣上废了不抑兼并的诏令,得罪朝中囤地万亩的臣工。他又是不必入赘、子孙仍姓刘的宗室……”
冯啸虽然未再说下去。
毕竟不是庸脂俗粉的樊哙,却已了然。
江夏王,不过是女帝进一步剪除娘家刘姓势力的牺牲品罢了。
女帝的长子五年前被幽死在房州,长女守寡后,今岁要被送往几千里外的异国,这都是九五至尊的通常心思。但女帝春秋渐暮,几年、十几年后,总要决定谁来继承大统。江夏王是传名南北的贤王,若再有刘姓子嗣繁衍出来,很难说不会与女帝夺位前一年生下的幼子,争储。
女帝正好利用江夏王在朝堂的一众政敌,除之。
樊哙不由暗道:阿啸说是无心仕途,对这些弯弯绕,倒看得分明。
她于是拍拍侄女的肩头,正色道:“阿啸,你爹爹在行宫当值,想必已晓得这番风波后你未获大罪,你现在,应赶紧回冯府,告诉县主老人家,让她有所准备。你们冯府,虽如今最大的官儿也不过七品,但与江夏王的交情,赖都赖不掉。”
冯啸正有出门一趟的计较,见姑母显然愿意收留刘颐照料一阵,不再迟疑,出门跨上自己那匹从禁军退役的战马。
急奔一阵,却不是往城西北的冯府去,而是调转马头,驰向藏着沈琮弟子魏吉的柴扉小院。
她顾不得偷偷摸摸了,她得马上告诉魏吉,江夏王府已遭难,这位老弟的靠山倒了。
冯啸一头扎进院子时,闻声而出的魏吉,满脸惊诧。
“女侠,昨天不是才来给我续过命呢?啊我知道了,你是看我吃臭鱼烂虾太可怜,又送鲜肉……”
冯啸打断他的白日梦,开门见山道:“朝廷定了江夏王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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