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了树墩子上,才得以露出半个身子并且没有随着水流继续往下游去。
白安之将人拖到岸上平放,墨红袖摸了摸脉搏又探了探鼻息,确认还有气。她拍拍白安之,跟他一起把人抬到驴车上,脸朝下,上半身腾空,然后开始用力捶打他的背。
不多时,看着他吐出几大口水,墨红袖才让白安之把人翻转过来平放,仔细观察这人的情况。腰部左右两侧均有破口,掀开之后能看见被水泡的发白的刀伤,左胸一处贯穿伤,人既然能活下来,初步判定应该没有伤到心脏。除此之外还有右臂、背部、腿部,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有七八处,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勒痕。
这样都没死,说明这人身体素质和求生意志都极其强悍,她在心中道。
衣饰虽然低调,但外袍的料子却是质地上乘的螺纹缎,腰带上缀的是上乘蓝田玉。墨红袖的视线循着衣衿上移,看见了一张骨相极为优越的少年人的脸。它被河水冲刷的一尘不染,也无血色,此时双目闭合,就像一尊沾了水的雕像,每一处棱角都是顶级匠人精心琢磨而成,增一分或减一分都是在毁掉这份巧夺天工之的作。
玄色衣领下隐隐露出一截红绳,墨红袖伸手抽出来,带出一小块玉牌。她直接把东西扯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查看。
玉牌选用的是上乘羊脂白玉,但做工实在称不上精巧,甚至连好看都算不上。就像是刚接触雕刻的学徒的练手之作,粗拙鲁钝,又带有三分稚气。然而再看这刻痕,却刀刀深邃,显然是不会用刻刀却有股蛮力的人划出来的,从这小心翼翼的走向又能看出来其态度之认真。
雕的是……麒麟?应该是麒麟,有驱邪纳福之效。
翻到背面,打磨的光润平整,却没再刻什么花纹兽纹,而是写了两个字。
“白鹤。”墨红袖轻声念出来,平静的眸子随之荡起涟漪。
刹那间,她的思绪被抽回前世。
永安十九年,梁国皇储之争进行的最激烈的一年。
朝堂党争如火如荼,边境烽火硝烟不断。
那一年,宁国白家军中突然横空出世一银袍小将,仅用十五日,火烧鱼头关,连下十五城,大破天胜军后追敌百余里,亲手将天胜军主帅斩于马下。悍然无匹,锐不可当。
天胜军溃败之后,梁军士气大落,节节败退。那一场拉锯已久的战事,因为那名小将的出现,最终致使梁国痛失一州,舍民数万,还折损了一位皇子。而那位皇子,便是被那银袍小将斩掉头颅的天胜军主帅,梁国七皇子萧旭,同时也是太子之争的大热人选之一。
萧旭母族强盛,军功等身,若那一战是他胜了,陆婉清与萧昱十年筹谋极有可能功亏一篑。为此,萧昱甚至动过暗中勾结宁国陷害萧旭的想法。
谁都没有想到萧旭会以如此突然的方式退出了储君之争,那一战之后,痛失爱子的梁皇卧病不起,萧昱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太子之位。
也是在那个时候,银袍小将的姓名传至梁国。他叫白鹤,其母乃白家军主帅白琼,宁国光义长公主。白鹤自幼长在军中,十二岁正式入伍,十三岁开始参战,而他大败天胜军一战成名时,刚满十四岁。
……
如今距离永安十九年过去三年光阴,那小将军刚好十七八岁,再看眼前这黑衣少年,年岁也正好对得上。
这世上,会碰巧有第二个叫白鹤的人吗?
……
“郎中,怎么样,能救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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