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质门牌镀上一层流动的柔光,冷冽的金属竟也显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温存。恰在此时,崔媛媛从楼口转出,意外地“截获”了一只醉态可掬、脚步虚浮的“迷途羔羊”:祝一凡。
他的领带歪斜松垮,像激战后疲软垂落的旌旗,几缕额发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平日里操控方向盘稳健有力、犀利写稿一丝不苟的修长手指,此刻正徒劳地在冰冷的门禁按键上摸索、徘徊,仿佛那小小的数字键盘是比梵文《般若心经》更为艰深的玄奥迷宫,而醉意则是把失效的****,或能打开潘多拉魔盒,却解不开这咫尺之遥的归家之门。
“哟呵!”
崔媛媛双臂环抱,斜倚门框,嘴角挑起一个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兴师问罪弧度的笑,“老祝同志,单身久旱逢甘霖,寂寞难耐到…准备夜闯女警宿舍上演《午夜凶铃》,还是想客串《本能》男主角?”
“你是...”祝一凡勉强聚焦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媛啊,瞎…瞎讲八讲的…我只是…找不到回家的入口了。”他打了个酒嗝,试图为自己正名,“这门禁系统,设计理念比佛经还深奥莫测,参悟不透啊…妈的,有这功夫瞎猜,我不如去背交规。”
辩解混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崔媛媛鼻腔里哼了一声,无奈地摇头,习惯性地隔着门禁捶了他肩膀一拳。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关切”与“警告”之间。
“德行!闭嘴吧你。算你今天运气好,碰上本大小姐心情尚可,日行一善,送你回‘巢’。”
将晃啊晃没完的祝一凡拉进一旁狭窄的电梯轿厢里,镀铬钢板冰冷地映出两人略显扭曲、交叠的身影,如同一幅被廉价红酒泼洒晕染的抽象画。祝一凡还在酒精的余波里絮叨,试图证明自己的可靠性:“媛啊,放…心…我酒品…一级棒!绝对…不会…嗯…走错楼层…”
“得了吧你!闭嘴,老实点!”崔媛媛没好气地低喝,果断架起他一条沉重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这滩酒精聚合物给挪出了电梯。
推开三楼宿舍的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未散尽酒精与男性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味儿可以,像是个百年魔窟!”崔媛媛眉心瞬间拧成个结:“啧!你就不怕督察半夜查寝?疫情还未淡去,就醉成这德行,诫勉谈话都是轻的了!”话虽严厉,动作却像被按了某种“贤惠模式”开关,鬼使神差地开始弯腰,利落地收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踢倒的空酒瓶,甚至细心地把他踢飞的拖鞋摆回床边。收拾停当,她拍拍手:“行了,你早点歇着,我撤了。”
话音未落,只见祝一凡“噌”地从床上弹起,也跟着来了句:“你早点休息,我也撤了!”
说着,摇摇晃晃,目标明确地踉跄着就往门外冲。
“哎哟!我去!你撤个啥?”崔媛媛简直气笑了,“老祝!你灵魂出窍了?这是你宿舍!学我就算了,咋跑得比我还快?”
“呃…姐姐,我要回家。”他口齿不清地唱着张楚,逻辑彻底宕机。
“回个…”崔媛媛的“头”字还没出口,惊变陡生。
祝一凡脚下一软,整个人如同失控的沙袋,直挺挺向前扑倒,目标直指坚硬的水泥地。
“靠!”崔媛媛惊呼,条件反射般箭步上前,伸臂去捞。
电光石火间,她低估了自由落体加速度与成年男性体重的完美结合。只听“噗通”一声闷响,两人双双失去平衡,重重跌进旁边狭窄的单人床铺。
男人的鼻息滚烫灼人,毫无章法地喷吐在她的颈窝锁骨,白衬衫的褶皱间挤满了暧昧不明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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