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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七楼会议室死寂如墓,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廖得水内心的堤坝已在崩溃边缘。警务站这个窟窿像块巨石,沉甸甸压在心口。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复盘,不过是一袭华丽面纱,勉强遮住他内心的兵荒马乱。他比谁都清楚,指挥系统的致命漏洞才是祸根,而自己作为链条上的关键一环,随时可能被推出去祭旗。
该死!该死!该死!他在心里把所有人:该死的三站、该死的出警的、杀千刀的凶手、看西洋景的派出所,轮番问候了个遍,唯独忘了那天下午在麻将桌上赢得眉开眼笑时,右眼皮曾疯狂地跳了一支踢踏舞。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交警大队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喧嚣得如同春运火车站。
这种反常的热闹,透着末日狂欢般的荒诞。
第二轮紧急会议尚未开场,不知哪个办公室飘出一阵若有似无的音乐声,音量不大,但那股子轻快的讽刺劲儿,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片,精准地切割着廖得水那根已绷到极限的神经。
示威?
这他妈是给我开追悼会的前奏曲?!
他怒火中烧,一个电话戳给崔媛媛:“崔主任!去看看!是等着吃我们交警的席吗?哪位神仙这么高兴,放这种音乐?!”
崔媛媛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无奈:“廖大,您误会了。不是咱这儿,是隔壁航空路,露天马戏团正表演呢,音乐是顺风飘来的。”
“马戏团?露天表演?!”廖得水的声音陡然拔高,“查!看他们报备了没有?!没有?!给我狠狠地罚!往死里罚!”
崔媛媛对着空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内心弹幕刷屏:报备?人家找文旅和治安!我们交警罚个毛线?难道查猴子和老虎的酒驾?还是给骑独轮车的大象开违停罚单?
“…好的,廖大。”她嘴上应着,挂了电话,转身冲着关青禾的方向,“青禾,你去协调一下?”
“没!空!”关青禾头都没抬,怀里那堆文件摇摇欲坠,语气干脆得像块硬邦邦的石头。
“你!”
崔媛媛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正要发作。
“咔哒”,那恼人的音乐声竟自己停了。
关青禾耸耸肩,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含义不明的弧度:“看吧,白忙活。” 那语气里的轻快,在崔媛媛听来格外刺耳。
崔媛媛瞬间被点着了,目光冷得像冰锥:“关青禾!闭上你的嘴!风凉话说早了容易闪着腰!等你哪天坐到我这位置,一句话喊不到底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气定神闲。我警告过你,平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关键时刻,该撑一把的时候就得撑一把!这才叫一个部门的同事!”
或许是崔媛媛此刻的脸色太过难看,又或许那话里夹带的几分道理戳中了什么,往常伶牙俐齿的关青禾竟罕见地没有立刻顶回去,只是撇了撇嘴,低头假装整理文件,但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郁躁。
关青禾面对崔媛媛在理且带着怒火的指责,她罕见地没有反驳,表现出暂时的收敛。这时,庞彪堆着谄媚的笑凑过来:“媛媛主任您这手腕,啧啧,处理问题讲究!将来综合中心***的位置,非您莫属啊!”
这马屁拍得精准踩雷。
崔媛媛正窝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想到自己堂堂驻京办二把手,风光无限地出去,灰头土脸地回来,如今在这小小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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