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将顾蓉蓉在盟内的寓所安顿好,祝一凡没有回到关青禾那弥漫着温存气息的公寓,也没有履行关子沐那近乎荒谬的“24小时贴身守护”的指令。这归墟AI给他的压力非常之大,选择放空的他仿佛要将所有的烦嚣、算计和即将喷薄而出的风暴都隔绝在外,将自己重重摔在办公室那张略显局促的三人沙发上。
办公室的门窗紧闭,四盏灯都开着,十分安全的一种氛围,空调嘶嘶地吐着冷气,他用一本厚重的《交通法规大全》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脸,任由意识在冰冷的书页与浑浊的梦境边缘沉浮,如同一艘刻意抛锚在风暴前夕的孤舟。疲惫如山倾倒,他竟在这片人造的黑暗与寂静中,睡了个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熟悉的带着清冽药香的冷冽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针,穿透了书本的屏障与空调的浊风,精准地刺入他的鼻腔。
祝一凡眼皮都未抬,那本厚重的法规依旧纹丝不动地覆在脸上,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响起:“媛媛?这么早…搞什么?天塌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般的凝重。
没有往日的调侃或嗔怪。书本下的感官瞬间绷紧。他猛地察觉到,那丝香气里,裹挟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冰冷的沉重感。“哗啦”一声,书本被他粗暴地掀开摔在一边。
刺目的日光灯下,崔媛媛的身影如同浸在寒潭里。她脸色惨白,眼眶泛着不健康的红,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鲜活的气息,只剩下一副被沉重现实压制的骨架。她的眼神不再是那种洞悉一切的了然,而是充满了某种…悲悯和惊悸。
“老祝,”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出事了,你快起来。”她顿了顿,似乎在积蓄说出那个残酷事实的勇气,“廖得水那边在等我,我们要去…奔丧。而你,现在,立刻,马上,去顾蓉蓉家!”
“奔丧?”祝一凡像被电击般弹坐起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睡意瞬间蒸发殆尽,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谁?谁没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因为骤然紧绷而微微颤抖。
崔媛媛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悲伤、愤怒,还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网信办的许远森,他就是你们盟的夜枭是吧。”
她吐出夜枭这两个字,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祝一凡心上。“昨晚…吊死在自家的阳台栏杆上。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时,是对面早起收衣服的主妇看见了…尖叫着报的警。”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刺眼的白光将祝一凡脸上的每一丝纹路都照得清晰可见。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死死攥着椅背。“自杀?”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夜枭那种人,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用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他怎么可能自杀?”
崔媛媛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过来:“现场有遗书,笔记鉴定无误。监控显示昨晚只有他一个人回家。”她停顿了一下,“但你知道,这些都可能是伪造的。”
祝一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夜枭——许远森,他最好的搭档,网络安全领域的顶尖专家,他们一起追踪归墟AI的蛛丝马迹已经八年了。
三天前,夜枭兴奋地告诉他,没有关子沐的协助,他也可能找到了归墟AI的一个物理服务器位置,现在看来,那就是一个陷阱。
“他最后联系的人是谁?”祝一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仍在颤抖。
崔媛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一部被压碎的手机:“技术组刚恢复的数据。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昨晚23:47,没有备注,号码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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