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关青禾猛然转身,冰凉的指尖如寒蝉振翅般搭上车门把手。金属的冷意顺着指骨爬进心脏,在拉开车门的瞬间,她的目光如探照灯扫过车牌,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绰绰,这...老祝的车?”
“巧了,偶遇。”肖绰声音平淡如冰下暗流,“在湖跺,我这点人脉可不够用,只能借你的面子,用他的车。”她侧头时,月光在睫毛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不介意吧?”
关青禾喉结滚动如困兽挣扎,避开那束能照见灵魂的目光:“嗯...不介意。“ 可眼底那抹异色,却似宣纸上晕开的墨痕,一寸寸蚕食着纯白底色。
凌晨两点的夜色是凝固的沥青,残月被流云撕扯成破碎的银箔。肖绰猛踩油门的动作像在绞紧命运的发条,引擎的咆哮声中,西宁路在轮胎下发出濒死的呜咽。车身化作淬毒的箭矢,刺向导航终点——那片被城市遗忘的荒芜废堤。
车灯熄灭的刹那,死寂吞噬一切。
夜风凛冽,寒气侵骨。废弃码头边,几盏昏黄路灯如垂死之眼,映着几个剪影般模糊的老者。
肖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里不是犯罪现场,倒像是命运精心布置的祭坛。“青禾,确定是这里?”她推门下车,鞋跟叩击水泥地的声响在空旷中惊心。目光鹰隼般扫过无警徽,无警戒,唯有无边死水与沉沉黑暗。“市局...通知你来此…认尸?”字字如冰锥,凿击凝固的空气。
关青禾手机冷光映着惨白的脸:“地址...没错啊。”她的声音飘忽如风中蛛丝。
“是谁!?”肖绰猝然转身,将整个脆弱的背脊,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关青禾面前。
一声炸雷般的厉喝骤然撕裂死寂:“青禾!动手!别墨迹。”
信任堤坝,轰然崩塌。
关青禾眼神厉光一闪,再无半分犹豫,手刀挟着破风声,狠戾斩向肖绰毫无防备的颈侧。
十年情谊,终究焚毁于心魔扭曲的光焰。
肖绰则如断线木偶,软倒于冰冷地面。关青禾的手刀斩落时,她的瞳孔里还映着十年间她们在警校樱花树下击掌的残影。
“别怪我…绰绰…”关青禾喃喃自语,她的忏悔混着血腥味卡在喉间。她没看见肖绰垂落的手指正微微抽搐——那是她们当年约定的摩斯密码:【陷阱】。
几乎同时,一道身影从浓稠黑暗里剥离。阴影更深处,费青云坐在一张折叠椅上,膝盖上横着一根碳素鱼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竿身,仿佛眼前上演的背叛只是湖面微澜。得到了归墟的指引,他第一时间放弃了与关子沐的纠缠,来到此处,他无声的存在,才是这片死水的真正核心。
后备厢缝隙中,祝一凡心脏骤停。逼近的身影,赫然是那大爆炸中灰飞烟灭的聂风云,而聂风云的目光,在与费青云短暂交汇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恭顺。
“青云,你得到了他的指引?”
“是!”费青云面色一冷,淡淡地点点头:“还请按照他的计划执行。”
“好!”阴影中的聂风云轻笑出声,他看了一眼倒地的肖绰:“什么国际刑警组长,弱鸡一枚。”
这一刻,关青禾如小鸟扑向他,眼中交织释然与愧疚:“聂哥,你答应过我,绝不伤绰绰性命的。”
聂风云温柔抚过她鬓角,指腹温热与眼底寒冰割裂:“青禾啊…”他叹息,宠溺中带着残忍的责备,“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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