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爪子,狠狠攥紧了庞彪的心脏。
他终于明白廖得水那句轻描淡写的“投名状”背后,是何等残酷的算计。他腮帮肌肉绷紧,咬碎了牙根,一阵眩晕袭来。从贴身处抠出几卷油纸紧裹的厚厚钞票,又狠狠心,褪下手腕上那块廖得水早年赏赐的、象征某种身份的旧劳力士,一齐塞了过去。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狠绝。
对面的枯爪闪电般缩回油布下,只留下那枚灰扑扑的陶瓶,无声地立在摊位的阴影里,像一个静待唤醒的诅咒。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最后扫了庞彪一眼,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发出冰冷彻骨的警告:“记牢了…月落夜尽杀机藏,日出东方…欲火焚身!时辰错了,魂飞魄散!”随即,那块巨大的油布微微晃动,摊主连同他的摊位仿佛沉入了更深的黑暗,无声无息,几近消融。
庞彪一把抓起冰冷粗糙的陶瓶,塞进破棉衣最里层。那瓶子贴着皮肉,冰寒刺骨,却又仿佛一块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他不敢停留,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身后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逃离这片由贪婪、污秽和绝望凝成的泥沼。身后,鬼市的喧嚣陡然放大。窃笑、低语、不知名生物的呜咽,纠缠着扑来,像无数冰冷滑腻的手,试图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回那永恒的黑暗深渊。
2、
庞彪一路狂奔,直到肺叶如破风箱般嘶鸣,双腿灌铅般沉重,才敢在一个废弃的涵洞阴影里停下。冰冷的汗水早已浸透破烂的棉衣内里,夜风一吹,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寒噤。他背靠着粗粝冰冷的水泥壁,急促地喘息,手却下意识地死死捂住怀中那冰冷的凸起:那个价值他全部积蓄加上一块金表的催命符。
“妈的…廖得水…”他低咒着,声音在空洞的涵洞里激起微弱回响,“这老王八蛋…”
他花了点时间平复呼吸和心跳,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掏出那个灰扑扑的陶瓶,借着远处城市霓虹泄露过来的些许黯淡光线,再次审视。瓶底,三道细若游丝、扭曲如爪痕的刻痕清晰无误。摊主那毒蛇般的警告再次在耳边响起:“月落夜尽杀机藏,日出东方欲火焚身!”每一个字都带着砭骨的寒意与不祥。
这东西,是剧毒,也是烈欲,是双刃剑,更是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用得好,是祝一凡的催命符;用错了时辰,可能就是自己的万劫不复。他不敢多耽搁,小心翼翼地将瓶子藏好,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与廖得水约定的城郊结合部的废弃机械厂潜行而去。
机械厂庞大的骨架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锈蚀的铁皮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庞彪熟门熟路地穿过坍塌的围墙,绕过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最终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布满油污的机床后面。
阴影里,一点火星明灭不定。
“东西拿到了?”廖得水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惯有的、令人不舒服的阴柔腔调。他叼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不辱使命,廖大。”庞彪靠近几步,恭敬地将那个不起眼的陶瓶双手奉上,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刻意隐瞒了远超预算的代价,只强调:“那摊主说得邪乎,月下杀人,日下催情,时辰错不得分毫。”
廖得水接过瓶子,并未立刻查看,反而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仿佛在掂量一份祭品的份量。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烟雾,钉在庞彪脸上:“这么邪乎?你信了?”
庞彪心头一凛,忙道:“信!那摊主不似作伪。况且…廖大您交代的东西,必然是极好的。”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笃定而卑微。
“呵呵…”廖得水低笑一声,笑声像枯叶在石板地上刮擦,“双刃剑啊,大白。用得好,‘代’字可去;用不好…锅还是你的。”他故意停顿,让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他拧开瓶口暗红色的蜡封,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淡腥甜与草木腐败气息的味道飘散出来,并不浓烈,却让靠近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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