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口辛辣的冰凉液体强行灌下,冰咖啡压下喉头的翻涌。祝一凡用力闭眼,试图将这些碎片挤出脑海。他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冰凉的壶壁。
精英?红盟骨干?网侠盟主?过往的荣耀,不过是碎落一地的琉璃,每一步都踩在尖锐的痛楚之上。如今,他仅余这霉味与尘螨的角落,一个被遗忘的代号:祝一凡,稳办某科科长,具体哪一科,名字太长,他自己也没记住。
坐直身体时,反复调整角度,椅子腿再度发出不堪重负的**。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雨幕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安静里。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炸响,铃声突兀、尖锐,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破了办公室粘稠的沉闷空气。
祝一凡眉峰本能地一蹙。
稳办的电话,十天半月也不见得响一回,这是见鬼了,还是打错了。他慢吞吞地探身,拿起那部黑色老式话机,话筒贴在耳边,带着一种被打扰的、宿醉未消的沙哑:“喂?稳办,我是祝一凡。”
“老祝?难得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办公室?!”信息科李胖子特有的、带着油腻喘息的声音传来,背景是暴雨般的键盘敲击声,“快!15号楼顶层服务器机房!物理隔离内网...那群祖宗…疯了!全疯了!”
“什么疯了?关我鸟事?”双耳不闻天下事的祝一凡语气平淡,透着被打扰的不耐。
“完了,一凡,我们的机器!主机!所有物理隔离区的服务器,” 李胖子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惊恐的颤音,“主控权限被夺了!屏幕刷屏全是乱码!防火墙…防火墙跟不存在一样!病毒库…病毒库一直在自动翻新!我们…我们被堵在门外了,根本进不去进程!还有那该死的机房温度警报……温度警报都响了!全红温!见鬼了!像是…像是有鬼在控制!你说...会不会是鬼市的报复?是...幽灵在反攻我们?”
这是在痛打落水狗么?与鬼市的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湖跺网安栽了,老大都锒铛入狱,祝一凡被反手甩到了稳办,大家都投降了,重建的机房,更像是一个摆设!这幽灵是不是吃饱了闲得慌?
“…知道了。” 祝一凡的回答只有这三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挂断了电话。
话筒放回座机,发出一声轻响!
祝一凡的眉头拧紧了一瞬。稳办这潭死水,居然也有被搅动的一天?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摸桌上的咖啡壶,将近一升的体积,他放进去了六袋的麦馨速溶。然而,手指却在空中顿住了。一股极其微弱、近乎错觉的震动,正透过脚底的水泥地板传导上来,极其轻微,频率却异常稳定。
不是空调,不是电梯。
是…机房大型冷却系统在极限负载下发出的…濒死的嗡鸣?
祝一凡搁在桌面的左手几根指头,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那是被深埋的、属于猎手的神经末梢,在死亡威胁的刺激下,不自觉地抽搐。他抬眼,浑浊的目光扫过那台连接着外网的普通办公电脑。屏幕保护是虚假的蓝天白云,平和得令人作呕。
他身体前倾,手臂压在冰凉的桌面上,缓缓地,将桌面那台连着普通外网的办公电脑显示器,朝自己这边扳过来一点角度。屏幕保护程序那虚假的蓝天白云平静得刺眼。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霉味和残留的咖啡气息似乎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离了鼻腔。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
多久没碰了?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一凡,你是国家计算机几级?”
曾几何时,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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