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石室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冷的光，照在南宫雪苍白如纸的脸上。

    他躺在临时铺就的石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声响。数据洪流造成的伤口在皮肤上蔓延，像蛛网般的裂纹里渗出淡淡的白光——那是构成这具虚拟身体的灵力正在溃散。

    林筱雨跪在床边，指尖颤抖地抚过他手臂上的裂纹。数据流的灼烧感还残留在自己的皮肤上，但远不及此刻心口的疼痛。她从未见过师尊如此脆弱，像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师尊，撑住……”林筱雨将掌心贴在他的胸口，渡入自己的灵力，可她的灵力刚进入师尊体内，就被某种狂暴的力量弹开，“为什么……为什么连让我救您都不肯……”

    南宫雪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意识漂浮在混沌边缘，时而看到柳如烟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时而听到女儿南宫灵的哭声，最后都定格在林筱雨沾满血迹的脸。

    “如烟……”他无意识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筱雨的动作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冰锥刺穿。又是柳如烟。到了这个时候，他念着的还是那个女人。

    她看着师尊痛苦蹙起的眉头，看着他无意识伸出的手，像是在追寻什么，一股疯狂的念头再次占据了她的脑海。

    如果……如果她能成为柳如烟呢？

    如果她能成为师尊执念的寄托，是不是就能留住他？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疯狂地长成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黑色的咒符，上面用鲜血画着诡异的纹路——那是锁魂咒的最后一道工序，需要在受术者意识模糊时，以双方的精血为引，才能彻底完成。

    同心蛊只能绑定生命，锁魂咒才能绑定灵魂。

    林筱雨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咒符上。黑色的咒符瞬间亮起红光，映在她偏执的脸上，像跳动的鬼火。

    就在这时，南宫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涣散，却死死抓住了林筱雨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如烟……”南宫雪的声音带着哭腔，脆弱得像个孩子，“别离开我……这次别走……”

    他将林筱雨猛地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而急促，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灵力溃散的气息。

    林筱雨的身体瞬间僵硬。

    师尊的怀抱很温暖，却也很冰冷。他抱的是她，念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可她没有推开他。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她抬手，轻轻环住南宫雪的背，指尖的咒符贴着他的皮肤，红光顺着两人相贴的地方，缓缓渗入。

    “好。”林筱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走。”

    她顿了顿，将脸埋在南宫雪的白发里，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带着淬毒的针：

    “我永远做您的‘如烟’。”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指尖的咒符彻底融入南宫雪的体内。南宫雪的身体猛地一颤，抱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像是终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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