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
“您在村里威望高,能不能帮我悄悄打听打听,他们最近是不是跟什么人有来往,或是…… 惹了什么麻烦?”
王麻子没立刻应声,只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里,他那双看了半辈子村事的眼睛,渐渐透出几分锐利来。
“王爷爷,您拿着。”
陈军从棉袄内袋里摸出两叠崭新的票子,轻轻拍在桌上,纸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先前被克制的燥烈终于挣脱出来,带着股狠劲:
“钱,我出得起;这门亲,我也断得起。但…… 我必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有任何后顾之忧!”
王麻子看着桌上的钱,又看看陈军眼底那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重重一点头:
“行!这事爷爷给你办得明明白白!我也倒要瞧瞧,这两个老糊涂蛋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幺蛾子!”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糟心事不少,却没见过这么寒碜人的亲情。
这孩子这些年过得有多难,他看在眼里, 明明揣着一身本事,却总被家里这些烂事绊着脚,换作是他年轻时,怕是早掀了桌子。
尤其是现在,陈军眼看着就要熬出头,正是要起势的时候,这老两口却在背后捅这么一刀……
王麻子咂了咂嘴,心里头又是气又是疼,狠狠往地上啐了口:
“什么玩意儿!”
离开富强村后,陈军骑马回山。
冷风吹过后,似乎心里那点怒气平复了不少,反倒是涌上一股轻松。
断了最好不过!
就算失了脸面,也不是他陈军的,失了又如何,陈军根本不在乎!
估计“爹”当年就是被这一碗水端不平逼走的!
......
“老婆子,你这也太急了!那话能随便说出口吗?”
陈军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院门外,老爷子就一屁股蹲在炕沿上,对着炕里的老太太直嘬牙花子,满脸都是 “你闯祸了” 的焦灼。
“都说我拎不清,我看你们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太太突然拔高了嗓门,先前那点哭腔早没了影,枯瘦的手在褥子上拍得啪啪响,
“小军当年没跟他娘走,也没在咱们这儿多待一天,说白了就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咱们老两口!”
她抹了把眼角,那点眼泪水还没沾湿颧骨,眼神里就透着股精明的狠劲:
“再说了,他给我的东西,甭管是孝敬还是可怜,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他管得着吗?”
“他如今有师爷干爷叫本事,有个城里的娘,还有个有本事的姥爷,将来要走的路宽得能跑马!”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得像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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