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说出“走失了”三个字时,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刻意渲染悲伤,而是这个词本身,带着一种沉重的、无法挽回的遗憾和缺失。走失了,意味着不见了,找不到了,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但她也只能用这个词。因为父母是这么说的,村里人是这么说的,所有关于那个“姐姐”的叙述,最后都归结为这三个字:走失了。
至于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有没有找过,找过多久,为什么没找到……这些细节,都是空白。像一页被撕掉的书,只留下残破的边缘,和前后不连贯的上下文。
韩丽梅站在那里,双手依然插在大衣口袋里,表情依然平静。但她的目光,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似乎凝固了一下。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固,但张艳红捕捉到了。
那不是一个普通人听到同事提及家庭悲剧时的同情或惊讶,而是一种更深的、更复杂的凝固。像是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突然印证,被突然连接,被突然赋予了沉重的、真实的分量。
但那种凝固只持续了一瞬间。下一秒,韩丽梅的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只是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她看着张艳红,声音依然平稳,但比刚才稍微低沉了一些:
“走失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太清楚。”张艳红如实回答,声音里有一丝茫然,“应该是我很小的时候,可能……一两岁?或者更早?我不记得了,家里人也不怎么提。”
“有找过吗?”
“……应该找过吧,但……”张艳红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没找到。”
简单的三个字,但背后的重量,两个人都懂。没找到,意味着放弃了,意味着接受了,意味着那个“姐姐”从此成了家庭记忆里一个被刻意淡化的伤口,一个不再被提及的遗憾。
车库里的沉默,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深沉。远处有车启动离开,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像一声沉重的叹息。日光灯在头顶发出稳定的、冷白的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沉默,凝固,像两座无言的纪念碑。
韩丽梅的指尖,在大衣口袋里,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但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僵硬。但很快,她控制住了,呼吸依然平稳,表情依然冷静。
她看着张艳红,看着这个承认自己有个“走失的姐姐”的女孩,看着那双疲惫但坦然的、没有眼泪的眼睛。那些关于血缘的猜想,在此刻,被这个简单的陈述,赋予了前所未有的、具体的、沉重的真实性。
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一个“走失的姐姐”,那么,那个姐姐,会不会就是……
韩丽梅没有继续想下去。她将那个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假设,用力压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有确凿证据,还不能贸然下结论。
但她的心,在那一刻,确实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一种混杂着震惊、恍然、难以置信、以及某种深层的、几乎要被理性压制的情绪,像一股暗流,在她冷静的外表下,汹涌地涌动。
但她控制住了。用二十多年训练出的、近乎本能的理性控制,将那股暗流强行压下。她需要更多信息,需要更确凿的证据,需要更冷静的思考。
“你……”她开口,声音依然平稳,但似乎比刚才更轻了一些,“对那个姐姐,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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