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也无兴趣过度干涉。
过度干涉,意味着不必要的情绪投入,意味着将自身卷入对方的情绪漩涡,意味着打破既定的、安全的边界,引入更多不可控的变量。这不符合她的行为准则,也不符合她对这段突然出现的、棘手而脆弱的“血缘关系”的初步定位。
给予时间,给予空间。这是她在理性评估后,认为当前阶段最合适、也最有效的策略。如同面对一个受到剧烈冲击、需要自我修复的系统,贸然施加外力,无论是“关心”还是“压力”,都可能导致系统进一步紊乱甚至崩溃。静观其变,在系统自身进行内部调整、并表现出新的稳定(或不稳定)状态后,再根据其新的输出信号,决定下一步的干预方式和程度。
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逻辑。冷静,客观,保持距离,以结果为导向。
所以,她表现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在表面上,在一切公开的、可被观察的场合。
二、 水面下的暗流
然而,绝对的、毫无波动的理性,或许只存在于理想模型中。韩丽梅是人,一个在商界以冷静、精准、不近人情著称,但终究是人。即便是最精密的仪器,在测量极端微小变量时,其内部也会产生可以忽略不计、但确实存在的、属于仪器本身的“本底噪声”或“热扰动”。
在韩丽梅高度自律、秩序井然的表象之下,在那些需要全神贯注处理复杂商业决策的间隙,一些极其细微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识到的“扰动”,如同深海之下无声涌动的暗流,悄然存在着。
比如,在签署一份关于欧洲市场拓展的长期合同时,她的笔尖在“不可抗力”条款处,比平时多停顿了0.5秒。条款本身毫无问题,标准而严谨。但那瞬间的停顿,或许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关于“血缘”这种无法用合同界定、却又在某些文化中被视为近似“不可抗力”的、非理性联结的模糊联想有关。
又比如,当林薇汇报完工作,转身离开,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韩丽梅的声音,以一种比平时略低半度、语速几乎难以察觉地放缓了千分之一秒的节奏,平静地响起:“林薇。”
林薇立刻停步,转身,微微颔首:“韩总,请吩咐。” 姿态恭敬,眼神专注,等待着她可能遗漏或需要补充的指示。
韩丽梅的目光,依旧落在眼前的另一份文件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实木桌面边缘,极轻地、规律地敲击了两下。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小动作,但频率比处理纯粹商业问题时要稍快一丝。
“张艳红,”她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请了病假。苏晴批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陈述一个林薇理应知晓、并且已经通过正常管理流程(苏晴汇报)获悉的事实。没有疑问,没有指令,甚至没有明确要求林薇对此做出回应或行动。
林薇眼神微动,瞬间领悟了上司这看似“废话”的陈述之下,隐藏的、极其隐晦的关注点。她微微躬身,用同样平静、专业的语调回答:“是的,韩总。苏主管已经报备。行政部有记录。张艳红同事通过微信向苏主管请假,理由是身体严重不适。苏主管已批准,并表达了关心,表示工作已做安排。”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确认了信息,点明了请假渠道的“正常性”(非直接向上,符合层级),暗示了直属上级(苏晴)的处理是妥当且包含基本人文关怀的,也点出这是集团常规流程的一部分,无需特殊处理。
韩丽梅指尖的敲击停止了。她几不可查地、幅度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文件上,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确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流程细节。
“知道了。出去吧。”
“是,韩总。” 林薇再次微微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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