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养父的恩情与生父母的薄情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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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他的“无能”和“沉默”。

    报告描绘了一个在工地摔伤致残、失去劳动能力、只能瘫在炕上痛苦**的年轻父亲形象。在妻子生产、家庭会议、面对计生办罚款等一系列关键节点,他的表现大多是“呜咽”、“抱头”、“说不出话”、“茫然”。他是生理上的弱者(伤残),更是心理和经济上的双重弱者。他保护不了妻子,决定不了女儿的命运,甚至无法在面对巨额罚款时,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他的“薄情”,是一种被贫困和伤病剥夺了所有能动性后,近乎本能的退缩和失语。他或许痛苦,或许愧疚,但他的痛苦和愧疚,无法转化为任何有效的、保护幼女的力量。在那个家庭系统里,他几乎是“缺席”的。

    王桂芝的“薄情”,则更为复杂,混合着被迫的“狠心”和长久的“遗忘”。

    她是直接的生育者和最初的哺育者(尽管可能很短暂)。报告详细描述了她在产房得知又是女儿时的绝望泪水,在表姐提出送养建议时的痛苦挣扎,在婆婆逼迫和生存压力下的最终点头,以及点头后那“汹涌的、无声的眼泪”和“灵魂被抽空”般的状态。她的“薄情”,是在极端困境下,被母性本能、生存本能、家庭压力(尤其是婆婆的压力)撕裂后,一种近乎自我毁灭的、带着“牺牲”意味的抉择。她选择了“放弃”,用女儿的远离,换取女儿可能的“生路”,和家庭渺茫的“喘息”。这种选择背后,是巨大的、真实的痛苦。

    然而,报告后续的信息(从张艳红的成长经历和家庭关系推断)显示,在此后的岁月里,王桂芝似乎将这种“放弃”带来的痛苦,部分转化为了对留下女儿的另一种形式的“索取”和“忽视”。她对张艳红的爱,是扭曲的,充满了“补偿心理”和“转移期待”。她把对送走女儿(韩丽梅)的愧疚,对贫穷的恐惧,对“生儿子”执念破灭的失望,以及对丈夫无能的怨恨,部分转移到了张艳红身上。她依赖这个女儿的经济支持,向她施加情感勒索,却在资源分配和情感关注上,明显偏向儿子。这种“薄情”,是一种长期的、隐性的、建立在最初那次“放弃”基础上的、畸形的亲子关系模式。

    张王氏的“薄情”,最为直接和赤裸。

    她是家庭内部压力的主要施加者,是“重男轻女”观念最坚定的持有者和执行者。她对生下女儿的王桂芝极尽刻薄咒骂,将对家庭困境的不满归咎于儿媳“生不出儿子”。在送养决策中,她是那个用“理性”(实为残酷的现实计算)说服(实为逼迫)王桂芝的关键人物,目光盯着那笔“营养费”和家庭“喘息的机会”。她的“薄情”,毫不掩饰,带着底层社会某些老一辈女性特有的、被苦难磨砺出的坚硬、自私和生存至上主义。孙女对她而言,不是有独立价值的生命,而是“赔钱货”,是负担,是可以交换的、为家庭整体生存服务的“资源”。

    而所有这些“薄情”,最终汇聚成一个冰冷的、事实性的结果:那个在1984年夏天出生、哭声细弱的女婴,在出生后不久,就被从这个生物学上的家庭系统中“移除”了。像移除一个不必要的、甚至有害的部件。换来一点点微薄的经济补偿,和这个家庭短暂(且未能成功)的喘息。

    报告中没有记载,这个决定做出后,张铁柱和王桂芝是否曾有过后悔,是否曾在深夜里想起那个被送走的女儿。或许有,但被随后更加汹涌而来的生存压力(罚款、疾病、持续贫困)所淹没、掩盖。对他们而言,送走女儿,成了一个必须被埋葬、不愿再提的“疮疤”,一个“当时没办法”的、带着痛楚的“正确”选择。而那个女儿后来是生是死,过得如何,似乎也超出了他们情感负荷和能力关心的范围。

    这种基于极端贫困、重男轻女观念和严酷政策挤压下的、集体性的“薄情”选择,与韩建国那种基于雄厚经济实力、开阔视野、理性规划和深切期许的、个体性的、宏大的“恩情”托举,形成了命运天平上截然不同的两端。

    韩丽梅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斯坦福校园的阳光、长椅、养父温和睿智的面容,与北方县城破屋的阴暗、潮湿、生父母绝望麻木的脸庞,交替闪现。

    她不禁去想,如果当年没有被送走,如果留在那个家庭,她会是谁?是像张艳红一样,早早辍学,背负全家,在底层挣扎,吞咽冷硬的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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