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在南城那边出了岔子,土了点了?”
老窦冷哼一声,却说:“该!婢养的挖我墙角,什么东西,死了才好呢!”
“我是怕他被抓了活口,到时候再把咱们给供出来,那就不好办了。”哨子李看起来有点纠结,随即又问门外的弟兄,“对了,秦爷他们也没动静么?”
大家仍然摇头,说:“咱都在这看着呢,侯二那小子走了一整天,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们口中的侯二,本名叫作侯传言,同文商业学校毕业,是秦怀猛手下的翻译,专门负责联络东洋人。
昨天夜里,也正是侯传言在此接应,帮他们冒充南铁仓库的华人雇工,大伙儿才能得以安顿下来。
不过,侯传言昨晚就已先行离开,说是要回去请示接下来的安排,结果到现在也不见回音。
老窦大嘴一撇,看起来颇有些不满,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呀,咱的投名状也都交了,就让咱在这傻等,秦怀猛也不露面,东洋人也没见着,这不是耍咱们么!”
哨子李忙说:“老哥,别着急,咱再等等,枪都给咱们了,这事儿还能有差不成?”
“这话说的,我能不着急么?”老窦唉声叹气道,“兄弟,你是不知道,我手底下有个半开眼的崽子,前几天在南记粮油店闹事。那是王正南的场子,消息捅到了江连横那边,他把我给叫去了。江连横办事有多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能相信么?我这提心吊胆好几天,就怕他要秋后算账,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哨子李连连点头,说:“理解理解,但现在已经这样了。江连横踩了狗屎运,没死,咱也没别的办法,再等等吧!”
话糙理不糙。
混江湖的想要投靠挂柱,那就必须得交投名状,而投名状应该怎么交,却是由别人说了算。
简言之,叫你打东不能打西,叫你去杀张三,你不能去杀李四。
若是有谁患了疑心病,说我要是交了投名状,结果被人耍了,拿我当枪使怎么办?
如有这份心思,那就趁早别在线上混了。
因为这顺序是不能颠倒的——先得手上沾血,才能称兄道弟。
哨子李和老窦办完了分内之事,接下来也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等下去。
这时节,朔风呼啸,卷起一阵阵积雪,钉子似的扎在脸上,把人冻得缩脖端腔,忍不住浑身乱颤。
众人东张西望,却见远处的十几间仓库附近,也有不少人影攒动,走走停停。
由于辽西战乱,京奉线已经彻底停运,许多货物被迫滞留奉天。
尽管独立守备队和东洋警务署委派专人看管,但毕竟是特殊时期,人力有限,除了几间重要的仓库全由东洋人看管以外,其余绝大多数库房,仍需雇佣华工打更守夜。
小东洋的人数太少,想要形成有效管理,终究离不开华人帮衬。
等到铁桶里的篝火渐渐转为暗红色时,远处总算有了动静。
老吴眼贼,最先反应过来,忙说:“大哥,你看那小子是侯二吧?”
哨子李眼睛一眯,瞅了半晌儿,咂摸咂摸嘴,说:“诶,你别说,好像还真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