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刚拐了个弯,乌泱泱的人群出现了这条街上,马车、牛车、汽车同处一室,衣着贵气的潮妇、顶着破帽的黄包车车夫、带着黑色圆筒帽的江湖人士,还有不少身穿中山装的政府职员。
他们围堵在西站的外围,拦住他们的是一排站警,站警的手中都攥着一根半米长的黑白棍,他们人挨着人,竭力将北平的市民挡在站外。
“为什么火车现在不开!”
“你们收了票钱为什么不守信用!?”
“我告诉你,我家丈夫可是在南京当差的!”
“求求你了大哥,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
正阳门楼下,嘈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街道,若是在这待上一天,耳鸣的程度简直不亚于小鬼子的炮弹形成的声浪带来的冲击。
显然,战事已开,但凡是有点资产的人,都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要从北平出去谈何容易?除了天上飞的专机,那就只能是地上跑的火车了。
方文坚听了半晌,自顾自地说道:“大家都想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找他们站长问问去。”竹石清领着方文坚围着西站外侧晃了一圈,竟没有找到这里负责人的办公室,“这不对啊,火车站不设站长室?”
在国民政府里,有一种疲民政策,简单而言就是将各相关职能机构尽可能分布在城市的不同位置,或将下属单位和直属厅局的距离拉远,例如在江宁县,全县最大的学校在县西,而教育科在县东。
在程序合理的情况下,办理相关业务往往需要疲于奔命,于是久而久之,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劳累了,那就没有麻烦事了。
果不其然,西站站长室没有设在正阳门大街,反倒是设在了另一头南新华街的一个胡同里。
一扇不显山不露水的老旧木门,就这么被竹石清和方文坚给推开了。
“什么人啊?”
室内的空间不大,靠着左侧墙根摆了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堆着一沓黄色的草纸,外加一盏绿色灯罩的小灯,桌子的两侧各放了把椅子,一个脸庞有些圆润的中年男人坐在里屋那把椅子上,手里翻着一个本子,听闻门打开了便合上本子起身问了一句。
竹石清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抽出椅子坐下,留方文坚站在了门口。
“在下竹石清,请问您可是北平西站的站长?”
“不错,我是这里的站长林宏文。”男人两手搭在桌子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两只眼睛盯着竹石清。
这里?站长办公室离火车站快有三里路了!
竹石清还是微微点点头,继而说道:“想请问一下站长您,开出北平的火车,目前可还在运转么?”
林宏文松了口气,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笑容里带了些轻蔑:“嗷,我知道你来干嘛的了,小兄弟,你也看见了,西站外头堵得全是人,现在是真走不了,外头仗打得厉害,今天,就在刚刚,听说日军又在进攻北苑,政府给咱们西站的指示是,优先运送货物,不做客运。”
“是这样的,林站长,我和这位兄弟,是三十七师冯师长的部下,有紧急任务,需要南下,您看能不能给我们安排到运货的车皮上,这火车不管载人载货,多带两个人总归没什么。”竹石清笑容不减,客客气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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