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之柄,租赁给贫民,租率取中,既免流民之苦,又增国库之入,何乐而不为?”
其实,像他作为内阁首辅,名义上的文官老大,在朝堂辩论的时候不应该轻易表态的。
清流官韩爌接话茬说道:“陛下欲理田亩以实国库,其志可嘉,其法难行。《大学》有云:‘有土斯有财,有财斯有用。’然财生于民,民赖于田。
北直隶岁入粮米占天下十之三,皆赖民田赋税。今若改为国有租赁,租率若高,则农户不堪重负;租率若低,则国库收入锐减,何以支边军、备灾荒?”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魏忠贤垮台之后,东林党上位,己巳之变发生的时候,大明内阁首辅正是韩爌,不过现在嘛,魏忠贤还活蹦乱跳的,没有被诛杀,韩爌也只是个礼部左侍郎,官不小,权不大,可以在朝堂上面说上几句话。
“陛下之策乃救国良策,尔等巧言污蔑,在下实在不能苟同。有土斯有财,然北直隶荒田万顷,流民嗷嗷待哺,‘岁入十之三’已成空文,任其荒芜,才是真无财可用。
租率可仿唐租庸调,丰年取三成,歉年减至一成,既免农户重负,又保国库常入。边军粮饷、灾荒储备,正赖此新收,守旧制待民归,无异坐毙。”同样是清流官的黄道周愤愤不平地说道。
朱由检欣慰地点了点头,他混了那么久,终于有自来水了,这黄道周可不是他的人,而是个茅坑石头一样的腐儒!
“臣考宋史,熙宁变法行‘方田均税’,仅核实田亩便耗十年之功,犹未能尽善。今陛下欲以数千之军,旬日之功,厘定百十六县田亩,官吏稍有偏私,便生冤狱。
且租赁之制,需设官管理,胥吏下乡必多勒索,农户纳租之外更添苛扰,是名为利民,实则害民也。伏望陛下三思,莫学青苗法之覆辙,以安民为本,以祖制为凭,则天下幸甚。”韩爌继续蹦跶。
“熙宁变法耗十年,因士绅阻挠。今厘定无主荒地,地籍明晰,三月可毕,官吏偏私者军法从事,何冤狱之有?胥吏勒索可立‘租籍铁案’,县府统收,胥吏不得染指,违者依律严惩。
青苗法败在强征,今任民自愿租种,何来‘害民’?国朝初年亦有‘移民垦荒’之制,此非违祖,乃应变之智。陛下此举,安民固本,望力排众议!”黄道周据理力争。
“好了,朕意已决,公田租赁之策势在必行。公田正税不变,今年兵灾,百姓困苦,朕决定给租种公田的百姓免一年田租,明年开始则收三成田租,每口以二十亩为限,可少不可多,自由选租,不强令。
至于恒产恒心之论,朕只是让朝廷回收无主之地,并非夺人私产,尔等勿要东拉西扯。如今事务繁杂,朝廷议事当以简明快捷为要,不当于朝堂之上大肆辩论,若有异议,则以奏疏言明。”朱由检不紧不慢地说道。
难得在他表态之后没有朝臣再跳出来跟他要死要活的,朱由检掌控朝堂并非虚言,毕竟要紧的岗位都换过一轮了,不过倒也还有一只漏网之鱼,那就是工部尚书薛凤翔!朱由检刚登基那几天就想做掉这厮了,结果硬生生忍了他两年!
工部是个专业性很高的部门,类似于兵备道,能够接替薛凤翔的人选并不多,徐光启倒是个绝佳人选,只是老头种番薯去了。
用着用着,朱由检对薛凤翔甚至都没有那么讨厌了,这家伙贪归贪,还超预算,但事情偏偏又都办成了,无论是挖坟还是造枪炮,工部的表现都还算凑合。
朱由检觉得这厮就是个低配的胶合板大将,想说他多好吧,又被他恶心得不行,想砍了吧,好像又有点舍不得。加上崇祯元年、二年主要忙着干仗,工部的存在感不强,于是薛凤翔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活下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想起来了,那就顺手敲打敲打才行,朱由检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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