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里结着的冰,冰面上映着外面的瘴气,像一块块碎掉的血镜。墨玄钻进去时,耳朵贴在背上,爪子抠着石壁上的凹痕,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他以前肯定常来这里,说不定还在这里藏过吃的,或者晒过太阳。
“小心点,里头有冰溜子。”墨玄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石缝里的回音,“去年冬天老猿怕冻着排水道,在里头堆过干草,现在应该还在。”
山君跟着钻进去,果然踩着了干草,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霉味,却比雪地里暖和。他听见墨玄的爪子在干草里拨弄,然后“咔嗒”一声,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是老猿的镰刀。”墨玄的声音顿了顿,“刀把上缠着他编的草绳,还没断。”
山君凑过去,借着石缝透进来的微光,看见墨玄爪子里叼着一把青铜镰刀,刀把上的草绳是青色的,编得很粗,末端还打了个结——那是老猿的习惯,不管编什么,都要打个“平安结”,说能保平安。
可现在,平安结还在,人却不见了。
石缝的尽头,有一道窄门,是用石头砌的,上面刻着个简单的“墨”字——是墨玄的名字,也是墨园的名字。墨玄用爪子推了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在石缝里显得格外响,吓得山君赶紧按住刀柄。
门外,就是墨园的后院。
没有瘴气。
却比有瘴气更让人心里发毛。
后院里种着的灵植,全枯了。以前绿油油的“凝露草”,现在变成了灰黑色,叶子卷着,一碰就碎;去年刚种的“赤芝”,连菌盖都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菌柄,上面还沾着点黑泥——不是南山谷的黄泥,是那种沾了就洗不掉的红泥。
铜铃声,更近了。
叮。
这次听得很清楚,就在前院的方向,还带着点风的呜咽,像有人在哭。
墨玄往前走了两步,爪子踩在枯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他突然停住,尾巴尖绷得笔直——地上,有脚印。
不是人的脚印,也不是妖的脚印。
是蹄印。
很小,像鹿的蹄印,却比鹿的蹄印更尖,上面还沾着红泥,旁边还有一道拖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过,在枯草地上留下了一道黑印——那是“圣火符”的痕迹,烧过的地方,草都会变成黑色,还带着股焦味。
“是小鹿妖的蹄印。”墨玄的声音有点哑,“她以前总爱在这后院跑,蹄印比这小不了多少,还爱踩我的尾巴。”
山君蹲下来,用手指摸了摸蹄印里的红泥,皱着眉:“这红泥,跟俺说的一样,是流沙河畔的。看来那黑斗篷人,真的来过这里。”
墨玄没说话,他的耳朵转了转,听见前院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木头倒了的声音。他立刻往前院跑,黑毛在枯草地上掠过,像一道黑影。山君赶紧跟上,虎头刀已经拔了出来,刀身在微光下闪着冷光。
前院的景象,比后院更惨。
药庐的门倒了,里面的药罐碎了一地,黑色的药汁流在地上,跟红泥混在一起,变成了奇怪的颜色。桃树下的石桌,被劈成了两半,上面还插着一把匕首——不是南山谷的匕首,是西方的样式,刀柄上刻着个“卍”字。
铜铃声,就是从桃树上传来的。
桃树枝上,挂着一个锡铃,铃舌上缠着一根黑毛——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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