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死死塞在这个潮湿、阴暗的狭小空间里;
后背紧贴着冰冷、湿滑的水泥管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压抑的起伏。
他不敢大幅度移动,哪怕是最轻微的调整姿势;
都会搅动底部的沉淀物,让那令人窒息的恶臭更加浓郁。
外面的车笛声像是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时而遥远,时而逼近。
有一次,数道车灯的光柱甚至直接扫过了管道入口处的杂草丛,引擎轰鸣声近在咫尺。
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肌肉僵硬如铁,手指死死抠进身下粘稠的淤泥里,心脏狂跳。
直到那声音和光线逐渐远去,他才像虚脱一般,缓缓吐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连续三十多个小时的逃亡,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受伤野兽;
只能在城市肮脏的缝隙中仓皇躲藏。
这种高度紧绷和极致的狼狈,正在一点点碾碎他最后的体力与精神。
他身上的深蓝色工装早已被污秽浸染得看不出原色,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某些深色的污渍,在黑暗中看去,轮廓隐约勾起他脑海中那股浓重血腥气的幻觉。
那柄改造手枪被他用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金属的冰冷触感是此刻混乱中唯一的支点。
胸腔里曾经灼烧一切的恨意,在子弹穿透言笑额头的那一刻,仿佛也随之抽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空虚,以及……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做到了。
用最极端、最血腥的方式,为嘉欣讨回了公道。
然后呢?
接下来该去哪里?
能去哪里?
光城已无他立锥之地。
治安局内部系统的通缉令此刻恐怕已经传遍每一个终端。
他太熟悉他们的手段了,路口设卡,监控排查,重点区域拉网式搜索……
他利用自己熟知的一切反侦察技巧,才勉强逃到这里,但又能撑多久?
他并不后悔。
如果再选一次,他依然会举起屠刀。
只是,当疯狂的浪潮退去,露出的便是现实冰冷的礁石。
他还能逃多久?
最终是被乱枪打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还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无论是哪种结局,都与他曾经身穿制服时口中高喊的“正义”毫无关系。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茫然,如同这管道内无处不在的阴冷和恶臭,一点点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闭上眼,妹妹嘉欣那张带着浅笑、充满生气的脸,与言笑临死前那极度恐惧扭曲的面容,不受控制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交替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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