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周期。“士兵们背负的武器更令人不安——那些三叉戟尖端凝结着固化泡沫，每当触及岩石就释放出腐烂虾蟹的恶臭。

傍晚，我给负责后勤的战士示范搭建帐篷，军官用覆满藤壶的护腕敲击帆布：“深海子民只信任能抵抗三百噚水压的庇护所。“他的士兵正把活蹦乱跳的鳗鱼塞进铠甲缝隙，鱼尾拍打金属的声响与海鸥哀鸣混成诡异的协奏曲。当我把篝火燃起，他们盯着烤鱼窜跳的火星集体后撤三步，仿佛那是禁忌的深渊之光。

“排泄物会引来噬铁虫。“我指着沙滩上蜿蜒的荧光痕迹警告，却见士兵们无视我的警告解下腰间海螺，将污物灌入其中抛向大海。军官饶有兴致地观察我挖掘的粪坑，突然将海螺扣在我耳边——里面传来某种古老鲸类的求偶声波，震得我牙关发颤。

战术教学演变成诡异的仪式。我用贝壳在湿沙上勾画包围阵型，士兵们却用三叉戟蘸着发光藻类液汁临摹；我演示侧翼突袭时，他们头盔上的鲨鱼鳃片突然高频震颤，在雾气中投射出立体海流图。军官拾起我丢弃的烟盒锡纸，对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呢喃：“陆地的金属会污染潮汐的银舌头。“

第七夜涨潮时分，士兵们突然集体面朝东方跪下。军官卸下头盔露出布满鳞状纹路的脖颈，将烤鱼残余骨架排列成星图状。“你传授的陆地战术，“他瞳孔收缩成深海鱼的竖线，“将会在珊瑚坟场绽放成血潮之花。“灰船准备启航了，所有士兵朝我挥舞三叉戟，锋刃上凝固的泡沫突然爆开，在空中拼出短暂存在的深海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