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自己买了一张星期五的火车票回家，跑到火车站发现马上就要到发车时间了，急急忙忙中却找不到火车票，从包里翻来翻去掏出一堆没用的购物小票过期和门票什么的，这些票据掏出来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而却始终找不到车票。这时候突然以前认识的一个很讨厌的人偷偷摸摸走了过来，抓起那堆小票就跑，我大声喊着抢劫啊一边追，追着追着忽然想起来他抢的都是一堆没用的票据我追他作甚？用身份证不是可以直接上车嘛...，于是到了检票口拿出身份证，结果仔细一看拿在手里的却是车票！身份证还在钱包的夹层里。

——关于秩序与失控的现代寓言

一、倒计时的囚徒

北京西站穹顶的电子屏跳动着血红色数字：K307次列车14:25发车/当前时间14:17。我撞开星巴克门口举着手机直播的主播，背包侧袋的水杯在狂奔中砸向大理石柱，枸杞菊花茶在“小心地滑“的黄色警示牌上泼出抽象画。第九候车室的金属座椅残留着前位旅客的余温，安检仪传送带滚动的嗡鸣像催命符。

二、票据坟场

当我把帆布包倒扣在服务台时，2018年南京博物院门票、过期三个月的永辉超市小票、泛黄的宠物医院收据如同溃堤的蚁群倾泻而出。穿藏蓝制服的地勤皱眉后退半步，她胸牌反光里映出我扭曲变形的五官。“需要补票请去28号窗口。“她的机械音与广播里的“严禁携带易燃易爆物品“提示完美重合。

那张该死的蓝色磁质车票，正躲在两张连号电影票夹层里冷笑。去年团建看的《流浪地球2》票根上，郭帆导演的签名已被汗水洇成墨团——那天陈禹故意打翻的可乐，此刻又在记忆里漫过闸机线。

三、阴影狩猎者

陈禹出现时带着地铁口煎饼果子的葱油味，他总把Polo衫领子竖起来遮住蜈蚣状的手术疤痕。这个曾因偷拍女同事裙底被公司开除的混蛋，此刻正用黏腻的目光舔舐我铺满桌面的生活残渣。“哟，张主管也赶春运？“他枯树枝般的手指突然攫住那叠票据，奔跑时左腿跛出的弧度让我想起被举报那天他仓皇撞翻的办公隔断。

四、荒诞追逐剧

我们像两尾逆流的鱼穿过自动扶梯上行的旅客群，他扬起的超市小票如同巫毒符咒，2019年12月31日19:47购买的避孕套单据在气流中翻滚。保洁员的拖把杆横亘在2号母婴室门口，陈禹跃过时露出后腰的黑色纹身——那是用公司LOGO改造成的猥亵图案。

“站住！“我的怒吼撞碎在玻璃幕墙外的雾霾里，巡逻特警的对讲机爆出电流噪音。当陈禹消失在高铁贵宾厅的磨砂玻璃门后，某张飘落的电影票被中央空调出风口托起，贴在天花板禁止吸烟的标识牌上，恰巧遮住“吸烟“二字。

五、认知反转时刻

自动检票闸机的红光扫过身份证时，掌心的汗水让塑料卡片泛起彩虹纹。直到机械女声说出“验证失败“，我才发现攥着的竟是那张寻获的车票。钱包夹层里的身份证照片上，2017年的我还在对着出入境管理局摄像头微笑，背景墙的国旗被闪光灯染成惨白。

六、秩序裂缝

K307次列车驶离的震动从脚底传来时，陈禹正被两个特警按在VIP候车区的真皮沙发上。他嘴角挂着神经质的笑，手里紧攥着那叠票据里的宠物医院收据——2019年我的金毛犬做肿瘤切除的缴费凭证，日期栏印着手术开始时间：14:2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