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顿了顿，又淡淡道：“初中毕业后，我有一次去医院，遇到了其中一个曾经被我欺负过、后来退学的女生，她患上了应激性精神创伤。再后来，她跳楼自杀了。是我造成的，我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江风看着沈茉莉。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沈茉莉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感了。

    她内心最阴暗的部分，不是姐姐不让她看望父亲，还是源自初中的那场校园欺凌事件。

    前文也提到过，沈茉莉初中的时候被三个女生找茬，结果她们却反被沈茉莉收拾了。

    之后，三个女生被迫退学，据说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创伤。

    “这也恰恰说明了你的温柔。如果你是一个狠心的人，就不会为当初的欺凌感到后悔。”这时，江风道。

    “又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沈茉莉抬起头看着夜空，又淡淡道：“她是因我而死，我...是杀人犯。”

    “杀人犯吗？”

    江风也是抬头看着夜空，沉默着。

    田中光落水溺亡事件，如果严格来说，自己也是在杀人。

    他其实也能把田中光救出来，但他并没有，只是看着田中光随着轿车沉入河中，无动于衷。

    这时，沈茉莉又看着江风，平静道：“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说不定哪天情绪就崩坏失控了，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江风笑了。

    “你笑什么？”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

    沈茉莉顿了顿，又平静道：

    “中学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情绪不稳定。母亲也带我去医院看过，我患有双向情感障碍、焦躁症以及被迫害妄想症。”

    “我的被迫害妄想症倒也不是害怕我被迫害，而是害怕我母亲被人伤害。她性格单纯，没有什么心眼，以前总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我母亲。”

    “中学的时候，一个男人欺骗了我母亲，卷走了她当时几乎所有的积蓄，还留下一张纸条嘲讽母亲是白痴。”

    说到这里，沈茉莉双手陡然紧握起来。

    “跟母亲这次相亲对江叔叔一见钟情不同。母亲起初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他说，他有人脉可以让我转到更好的学校。”

    “母亲是为了我才会被骗，才会被那么赤裸裸的嘲讽。”

    “我现在都还记得母亲看到那张纸条时的表情，她木讷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生气的母亲，我的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想要杀了那个男人，但我没找到他。”

    “恰好这时，学校里有三个女生找我茬，我就把无处发泄的情绪都发泄到了那几个女生身上。”

    说到这里，沈茉莉再次沉默下来。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火了。等我病情稳定后，那三个女生已经退学了，我对她们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江风终于明白沈茉莉为什么要扮丑，刻意和被人保持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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