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前日见内臣张则私递金错刀与王府管事,恐有不轨。
朕身侧侍卫皆换新人,连随侍十载之小黄门亦被逐。
今危若累卵,唯有吕吉甫可托。先生速往太原府,持朕密诏见之。
事急,勿辞。
元祐八年冬月廿三。
读完信,程颐只觉脊背发凉。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边缘,那里留着一些指腹按出的褶皱,有些字迹上的墨迹也洇得稍重,可见官家写信时心情的急切与沉重。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危若累卵”这四个字,反复回味着信中的内容,心中满是忧虑。
就在这时,烛花毫无预兆地爆开,火星四溅,有几点溅到了第二封未具名的信笺上。
程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两封信迅速塞进夹袄内袋。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起来,和着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在这冬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程颐紧紧盯着那没有具名的信笺上,发现并没有做腊封处理,想了会,然后将信笺给打开。
程颐的目光紧紧锁住那未具名信笺边缘被火苗燎过的焦黑痕迹,好似能从这细微之处洞悉信件背后的秘密。
窗外的犬吠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在这寂静的冬夜,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击着他紧绷的心弦。
他抬手,动作有些迟缓,犹豫片刻后,猛地扯下腰间汗巾,小心翼翼地垫在掌心,仿佛生怕自己的温度会损坏这至关重要的信件。
随后,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信角,那素笺展开时,发出细微且清脆的簌簌声,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摇曳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在墨迹未干的字迹上,泛出一层淡淡的青灰色。
「吉甫公钧鉴:
朕自束发读《青苗法疏》,便知公乃社稷柱石。
先皇每言“吕卿于熙宁变法,功比管仲佐齐”,常令朕展读公之《上五事疏》。
今犹记垂拱殿壁所悬“天变不足畏”六字,笔力如铁,正是公当年所书。
然目下朝堂波谲云诡,二皇叔屡谒慈寿宫,内臣与王府暗通款曲。
朕虽居九重,实如幽禁。侍卫尽换他人,连御膳皆需三验。
前日见张则持金错刀密会颢王府,其形迹可疑,恐生不测。
唯有公曾执宰中枢,深谙权变之道。若能星夜赴阙,以熙宁旧例整肃朝纲,朕必拜公为首相,委以军国重事。
社稷安危,在此一举。切切,毋辞。
元祐八年冬月廿三。」
程颐逐字逐句地读着,信纸间隐隐传来墨锭独有的松烟味,似是将他带回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变法年代。
看到“拜公为首相”五字时,他注意到这几个字下笔极重,墨汁竟渗透了两层纸页,可见官家在书写时心中的急切与决然。
他将两封信并排放置于案头,仔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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