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晖对怀圭讥诮道:
「我深知己身权利。在我的讼师抵达前,绝不与任何人交谈。届时我自会静候于此,有劳莫再浪费我的时辰。」
「讼师竟需他人辩护,倒是稀奇。」怀圭道。
「医者不自医,讼师不自辩。」袁晖嗤道,「岂期教会鹰犬能明此理?横竖尔等向来视律法如无物。」
「嗯。」怀圭浑不在意其尖刻言辞,「早料到此节。林昭然?」
林昭然未问其意,心知肚明。心念倏展,直探袁晖心神。
这年轻讼师竟有粗浅的心灵防护,然于林昭然不过纸障。
但见心念如刃破竹,直压其灵台。
袁晖双目圆睁,霎时明悟发生何事。
「答话。」林昭然令道。
「不……不可!」袁晖抗拒道,「此乃违律!我定要……该死!真该死!」
「符铭是否你所杀?」林昭然为求确证而问。
「未杀人!早已言明是晨起发现他猝亡!字字属实!」
「他为何在你宅中?」
「这……我等是友人。」袁晖咬紧牙关。
「十五少年与你这般廿五男子为友?」怀圭轻描淡写道,「方才谁说喜好雏儿来着?」
「尔等……」袁晖怒极嘶声,强抑怒火深吸一气,「听好……我愿全盘托出。只求撤去这心术。思绪受扰实难斟酌。」
林昭然以目询怀圭。见其颔首应允,遂解禁制。
「我仍监察着你表层思绪。」林昭然警诫道,「休要妄图欺瞒。」
「何须说谎!」袁晖厉声道,「整件事根本……该死的符铭!纵死也要累我至此。」
「他确有此能。」张明远故作深沉地颔首。
袁晖无视此语,凝神片时方道:
「约一年前符铭为家事寻我咨询律例,那时相识。我甚同情其遭遇……与我旧事颇有相似。亦曾遭人夺去应得之份。」
「竟有此事?」张明远好奇道。
「旧事不欲重提,恳请莫要相逼。」袁晖道,「与此案无关,诸君查公开卷宗便知。我从未掩饰过心中不平。」
「简言之。」怀圭道。
袁晖怒视之,但瞥见林昭然后又强抑怒火:
「我曾是小世家远亲,该族早已湮灭。虽非正统成员,却是最近支系,本该继承其产……
忽有陌路之人冒称血亲更近,凭伪造文书夺走一切。其人脉通达,终令判院将全数产业判予对方。」
「原来如此。」怀圭道,「故而见这少年遭旁支夺产,心生戚戚。」
「正是。」袁晖道:
「实则我亦无力相助。符氏这等世家内部事务,律例所能干预有限。但那少年感念我愿倾听……据其所言,身边罕有真心关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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