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其他”二字,他咬得极重,如同钝刀割肉。这已近乎赤裸裸的威胁:结党营私、勾连前朝、拥兵自重……任何可能引起帝王猜忌的行为,都在此列。
赵真骥是在明确地告诉沈玠,你的军权、你的名声,朕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在北狄的铁骑到来之前,天子的雷霆之怒,会先一步将他和他所拥有的一切碾为齑粉。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在沈玠的肩头。
他能感受到龙椅上那道目光的审视,仿佛要穿透他的官服,窥探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怒意、寒意、还有那丝难以言喻的屈辱,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然后以额触地,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叩击声:
“臣,谨遵陛下圣谕!定当恪尽职守,竭尽全力,以报君恩!绝无二心!”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若细听,却能察觉到那极力压制下的一丝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与无奈交织下的隐忍。
赵真骥深深地看了他片刻,才仿佛满意般地靠回龙椅,挥了挥手:“如此甚好。户部所奏,准了。退朝吧。”
随着内侍尖利的“退朝”声,百官如蒙大赦,纷纷躬身行礼。
沈玠缓缓起身,面色如常,甚至对几位上前欲言又止的同僚微微颔首示意,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至极的低气压,却让所有靠近的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屏障和心悸,连他最亲信的副将都只敢远远跟着,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他一步步走出大殿,阳光照在他绣着麒麟的朝服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赵真骥今日的施压,比之前寝殿内单独的羞辱,更加致命。那是在他最核心的权柄领域,在他赖以立身的军功基石上,悬起了一把由帝王亲手打造的利剑,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寒意彻骨。
回到府中,沈玠径直入了书房,紧闭房门。
他需要立刻调整策略,皇帝的目光已经像鹰隼一样牢牢锁定了他和他的北境军,任何与前朝势力相关的动作,都必须更加隐蔽,更加谨慎。
夜幕低垂,影煞如约而至。
“主上,今日朝堂之事……”影煞的声音带着凝重。
“赵真骥已经起了疑心,至少是警惕。”
沈玠站在沙盘前,手指点在北境沿线,“‘孤狼’的计划暂缓,所有联络转入静默。当前首要,是消除赵真骥的戒心。”
“属下明白。”
影煞点头,“但北狄左贤王那边,若迟迟不见‘投名状’,恐怕会失去信任。”
“那就给他一点甜头,但不能是我们核心的辎重队。”
沈玠眼中寒光一闪,“找一支犯过军纪、本该受罚的巡逻小队,把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让他们‘偶然’遭遇小股狄兵,受点损失,但核心人员和装备无损。这样既能应付左贤王,也能给赵真骥一个‘治军不严’的假象,降低他的警惕。”
这是一招险棋,也是无奈之举。用自己军中败类的血,来换取喘息之机。
“是!属下即刻去办!”影煞领命。
“还有,”
    沈玠叫住他,“让秦婉最近也收敛些,非必要不联络。府内……我总觉得,赵真骥的眼睛,或许不止在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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