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天光微熹,淡青色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阿梨像过去无数个清晨一样,早早起身,她需要赶在府中众人醒来开始一天忙碌之前,将书房外廊下的区域仔细清扫干净,确保将军若早起办公时,能看到一片整洁。
她拿着扫帚和簸箕,悄无声息地穿过雾气弥漫、静谧无声的庭院。空气中还带着深夜的寒意。
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极其凌厉急促的破空之声,从演武场方向隐隐传来,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阿梨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生疑惑。这么早,天还未大亮,会是谁在练武?而且这声音……充满了暴戾之气,完全不似平日侍卫们操练的整齐划一。
她犹豫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让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悄悄靠近了些,最终隐在一棵枝干虬结的老树粗壮的身影后,小心翼翼地望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心脏骤停的一幕。
沈将军!
他竟然只穿着一件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几乎变成透明的单薄中衣!紧贴的布料清晰地勾勒出他贲张的胸肌、宽阔的背脊和每一块紧绷到颤抖的肌肉线条。
他手中那杆沉重的玄铁长枪,正被他以一种近乎自毁般的疯狂姿态舞动着!那不是练武,那根本是……是发泄!是某种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催生出的、毁灭性的爆发!动作狂野、暴烈、毫无章法,每一次劈砍、突刺、横扫,都带着同归于尽般的狠戾,仿佛在他眼中,有一个看不见的、极其可怕的敌人,正在将他逼向绝境!
阿梨从未见过这样的将军。
在她多年的认知里,他永远是冷的、硬的、稳的,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沉稳可靠,遥不可及。可此刻的他,却像一座内部岩浆奔涌、濒临彻底爆发的火山!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力量,却也充满了几乎要将他自身焚毁的、无边无际的痛苦!
她看得心惊肉跳,握着扫帚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木柄里。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甚至不敢呼吸得太重,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惊扰到那个处于崩溃边缘的身影,或者……让他察觉到自己这不该存在的窥视。
就在这时,沈玠一个极其猛烈的、几乎用尽全力的回身劈刺!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他的下盘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小的不稳,足下微微一滑!虽然他凭借惊人的核心力量立刻强行稳住身形,但那瞬间的踉跄和随之而来更加狂暴、几乎失控的枪风,清晰地透露出一种体力透支、精神濒临极限后的虚脱和混乱。
他终于停了下来。
不是收势,而是力竭。
他以枪拄地,背对着阿梨的方向,整个身体都倚靠在枪杆上,剧烈地、如同破风箱般喘息着。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湿透的发间、额角、下颌不断滚落,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宽阔的背脊随着急促的呼吸大幅度地起伏着,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阿梨看见他垂着头,紧握着玄铁枪杆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那是一种正在极力压抑某种巨大痛苦、却依旧无法平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片灰白压抑、毫无生气的天空,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低、极压抑的、仿佛受伤濒死的野兽般的呜咽嘶吼!那声音并不响亮,甚至被压抑得有些扭曲,但其中蕴含的痛苦、屈辱、愤怒和不甘,却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地、缓慢地剐过了阿梨的心脏!
她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抑制住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骤然缩紧,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下一刻,沈玠似乎真的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连紧握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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