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阿梨回头,看到秦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依旧是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但眼神却比以往复杂得多。
阿梨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眼中露出戒备。
秦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放心,我不是来挑衅,也不是来宣示主权的。事实上……我和将军,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阿梨一愣。
秦婉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着雪山,声音平静地响起:“我确实是北境军旧部遗孤,但我的家族,世代效忠的并非朝廷,而是前朝皇室。将军……他是前朝留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之一。”
这个真相,虽然阿梨早已有所猜测,但被如此直接地证实,依旧让她心神剧震。
“复国之路,艰难无比,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将军身上背负的东西,远比你看得到的更多、更重。”秦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敬意,“他不得不算计,不得不冷酷,不得不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包括他自己。”
她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阿梨:“包括你。”
“但他对你,是不同的。”秦婉的语气十分肯定,“从他将你带回府开始,我就看出了不同。他会因你的进步而暗自欣慰,会因你受伤而莫名烦躁,甚至会因为那些嬷嬷想给你说亲而暗自不悦……这些情绪,在他身上是极其罕见的。”
“鬼哭峡的计划,原本确实……更为冷酷。他最初甚至同意……在必要时,可以牺牲你,换取靖安王的绝对信任。”秦婉的话如同冰锥,刺得阿梨浑身发冷。
“但是,”
秦婉紧紧盯着她,“当他看到你真的陷入绝境,看到你那般绝望地扑向死亡时……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冷静全都崩塌了。你不顾一切跳下去的那一刻,他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甚至忘了,他自己才是那个最不能死的人。”
“阿梨姑娘,”
秦婉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将军或许骗了你很多,利用了你很多。但他最后为你挡下的那一击,和那句来不及说完的‘爱’,是真的。”
“他只是……习惯了背负一切,习惯了用冰冷伪装自己,甚至……习惯了不敢去拥有任何温暖。因为他害怕失去,害怕他所在意的一切,最终都会因他而毁灭。”
秦婉说完,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阿梨僵硬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留下阿梨一人,独自站在苍茫的雪地里,任由秦婉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前朝血脉……世代效忠……最后的温暖……不敢拥有……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拼接成了一个完整而残酷的真相。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却不再是出于愤怒和委屈。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细节——他偶尔看着她时,那快速移开的、带着一丝慌乱的目光;他在她受伤时,那看似不耐烦却总是悄悄送来最好伤药的行为;他在她表示愿意誓死追随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
原来,那冰冷的面具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同样渴望却又无比恐惧的心。
阿梨猛地转身,朝着山庄内沈玠养伤的房间,快步跑去。
她的心跳得飞快,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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