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风似乎能吹透骨髓,也吹冷了阿梨的心。自那日书房被沈玠一句“不必多问”打发出来后,一种尖锐的刺痛和冰冷的疏离感便在她心底扎根蔓延。
她不再试图靠近,不再刻意表现,甚至有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沈玠和秦婉碰面的场合。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近乎自虐的训练中,仿佛只有身体的极度疲惫才能暂时麻痹那颗酸涩不安的心。
剑锋撕裂空气的声音越发凌厉,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和狠劲。她练得比任何时候都刻苦,招式越发纯熟狠辣,眼神也日益冰冷,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杀人利器。
沈玠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深邃的眼眸中偶尔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变得更加忙碌,与秦婉以及北境那些头目们的密谈越来越频繁,气氛也日渐凝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雪山小镇。
直到七日后的一场黄昏。
阿梨刚结束一轮训练,汗水还未干透,一名沉默的北境汉子便找到了她,声音硬邦邦的:“将军让你去书房一趟。”
阿梨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一下。
她沉默地点头,跟着那人走去,心中却充满了戒备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期待。
书房内,只有沈玠一人。
他站在北境的地图前,背对着门口,身形挺拔依旧,却莫名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冷硬,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此刻正带着一种审慎的、近乎评估的目光看着阿梨。
“伤势如何了?”他开口,依旧是那平淡无波的语调。
“已无大碍。”阿梨垂着眼,声音同样平静无波,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
沈玠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书房内只剩下炭火盆里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
“我们与狄戎部的联络,出了些问题。”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原本约定在鹰嘴崖交换一批紧要物资,并商议下一步计划。但派去接头的人,失踪了。”
阿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竟然会跟她说这些?
沈玠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继续道:“鹰嘴崖地势险要,情况不明,不能再贸然派人前去。我们需要一个……足够机警、身手够好,且面孔足够生疏的人,先去探明情况。”
阿梨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是要让她去。
去执行一个危险重重、甚至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任务。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所以,他之前所有的冷淡和疏远,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秦婉,更是因为……他早已打算将她当作一枚可以随意掷出的探路石?
失望和苦涩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为什么是我?”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秦姑娘对北境更熟悉,不是更合适的人选吗?”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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