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申时刚过,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王琨如同往常一样,从“回春堂”出来,手里提着几包药,眉头紧锁,显然药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一条相对僻静的回家小巷。
刚拐进巷口,一个带着帷帽、身形瘦弱的女子似乎不小心滑了一下,撞到了他身上,手中的篮子掉在地上,里面的针线碎布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军爷!”女子连忙道歉,声音怯怯的,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捡东西。
王琨皱了皱眉,并未责怪,也弯腰帮她去拾。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那女子极快地将一个沉甸甸的、毫不起眼的旧钱袋塞进了他装药的提袋夹层里,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女子捡好东西,再次道歉后,便匆匆低头离开了,仿佛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王琨并未立刻察觉异样,直到回家后为母亲煎药时,才发现提袋里那个多出来的钱袋。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袋金叶子,足够他母亲大半年的药费!而金叶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将军蒙冤,忠良受辱。盼义士心存旧情,指条明路。三日后酉时,城外土地庙,静候佳音。若无意,金叶子尽可留下,只当从未发生。”
没有落款,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
王琨拿着那张纸条和沉甸甸的钱袋,脸色变幻不定,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向病榻上昏睡的老母,又想起天牢里那个曾经在边关叱咤风云、如今却沦为阶下囚任人折辱的将军,心中如同沸水般翻腾。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滔天大罪,一旦被发现,便是抄家灭族。
可是……
那些金叶子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良心上。那句“将军蒙冤,忠良受辱”,更是戳中了他内心深处不曾磨灭的军人的血性和对忠义的认知。
他一夜未眠。
三日后,酉时,城外破旧的土地庙。
阿梨和老兵早已隐藏在暗处,心中忐忑不安。他们是在赌,赌王琨心中残存的忠义和那份孝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一个穿着斗篷、遮住面容的高大身影,冒着雨,步履有些迟疑地出现在了土地庙门口。
正是王琨。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一咬牙,迈步走了进来。
阿梨从阴影中走出,摘下了帷帽,露出清丽却带着不容置疑决心的脸庞:“王副统领,你终于来了。”
王琨看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眼中闪过极大的惊讶,但随即看到她眼中的光芒和那份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又收敛了轻视之心。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王琨的声音干涩,带着警惕。
“救沈将军出来。”
阿梨直言不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们需要天牢最底层的详细布防图、守卫换班的确切时间、以及……能让我们的人混进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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