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外朝诸臣也不愿意让何进拿得如此轻易，让何进继续查下去，天子的“赏赐”——“大将军”这个位子，便要往后拖一拖了。

眼见得诸臣脸上神色变化，天子知道这几位的心思，他们不会让何进如此轻易拿到“大将军”这个位置——一百年来，每一个大将军的出现，都让朝堂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三十年前梁冀如是，十二年前窦武亦如是。

“朕准了，侍中寺即刻降诏。”

外朝的事情定了，那皇宫里呢？

封谞和徐奉的人头没有呈上来，天子自然看不见，那些朝夕相伴的人翻作死尸一具的戏码刘宏早已看腻了。他知道何进为什么杀徐奉和封谞，中常侍死的太多了，再死几个也无妨。

只不过，天子和何进一样，都想知道皇宫里到底还有多少太平道的暗桩。

外朝诸臣无一例外，无人提到宫内的事情，仿佛徐奉、封谞这样的中常侍与他们毫无关联。

天子面色并不沉重，似乎连一丝悲哀也无。

三人似有默契，闭口不谈。他们的反常，也让何进闻到了一丝威胁——他杀了徐奉和封谞，这三人除了起初的震惊，便再无应对——同为朝堂重臣，何进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大汉的权臣，死了一个又一个，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徐奉和封谞，不过只是匆匆过客而已。

“怎么，诸卿对两位中常侍的谋反无话可说么？”

三人垂首不语。

谁都知道天子是什么心思，就凭十常侍这些年做的事，早就该株连九族了，天子放任不管，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何进的妹妹是皇后，没有天子的默许，何进敢杀了两位中常侍？

当下最容易说话的是何进。

何进低了低头，道：“陛下，臣……”

一个字未出口，天子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何卿，你妹妹是皇后，内宫的事情你要避嫌。”

刘虞三人登时心头一沉，不好，天子这是要逼人表态了。

“一个卫尉，主掌南军。一个光禄勋，主掌禁卫。”

天子的目光落在刘虞和张温身上——“两位爱卿无话可说么？”

天子的话，摆明了是冲两人来的，张温心思百转，立刻做出应对：“陛下，臣以为帝都近来所有事情均是连环交错，背后必属太平道教众推波助澜，臣与刘公已经竭力配合，刘公远来，帝都之内事务尚不熟悉，臣已勒令光禄勋下属于皇宫内外戒严。”

他这番应对滴水不漏，乃是他份内之事。但是藉着这个机会，他也需将自己担忧之事一一说明，免得将来惹火烧身。

“陛下，十常侍于朝野内外已是民怨沸腾，徐奉、封㥠久受陛下恩泽，竟如此心存谋逆之念，焉知十常侍其余人等是否参与谋逆？若非马元义将之供了出来，恐怕唯有太平道举重谋反之时方能暴露。陛下，深宫之中，臣等力所不能及。”

这是张温聪明的地方，在天子三番四次明目张胆地包庇十常侍之时，与天子正面相对，显然于事无补。天子既然要比他们表态，他又何尝不想逼天子表态，天子不下令彻查十常侍，外朝诸臣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身旁的刘虞心下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张温，一天之内连续接到多重信息，却仍然能够如此持重。

“罢了。”

天子厌恶地摆了摆手，“说来说去还是怪到朕的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