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缓缓浮现,却又化作飞沫,缓缓散去。
恍惚间,他觉得那飞沫中隐隐有一片白色光彩,若隐若现。
“铿——”
嘹亮剑鸣!
自那白马寺梦缘塔中传来了一声嘹亮剑鸣!
“剑圣且慢——”
庄严声响,在塔顶响起!
一道白色身影自塔顶窗口而现,长发无冠,月白僧袍映衬九天月色,如神佛临世一般!
剑光自他手中而现!
王瀚瞬间转身,手中剑芒与僧人剑气迎头相撞!
修者云患!
这位二十年不出梦缘塔的天才人物,终究出剑,与武道剑圣正面交锋!
强横剑气在白马寺上空乍现,漆黑夜空瞬间亮如白昼!
帝都西部的建筑一一涌现人头、亮灯,望着这天生异象目瞪口呆。
剑光散。
孙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身前一片白色,那相伴十余年的熟悉气息、身影就那样立在眼前,温暖而坚定。
“然姐……”
他来不及望见身前之人的模样,心神一松,便已昏了过去。
意识散去前,只感觉一片柔软,有个动听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青羽,睡罢。我在……”
烟尘散尽,赵空缓缓悠悠站起,太极拄地,四肢百骸犹如骨碎一般剧痛,他望向场中,空手的剑圣负手站在场中,周围青石板寸寸解开,与那梦缘塔顶的僧人凌空对望。
赵空顺眼望去,那塔顶僧人沉浸于月华之中,更添清光。
“云……云患修者?”
他猛然想起孙原说过的梦缘塔顶,修者云患。再一转头,却看见孙原半个身子被人抱在怀中,那人身形窈窕,一头黑发如瀑,白衣如雪,斜插发钗,一副乡村女子打扮,可那出尘气质竟是万般人也比不得的。
“你……你是……?”
赵空心思百转,也想不到那女子究竟何人。方想动弹,直觉全身剧痛,手中轻颤,竟是连太极剑都握不住了。
“你受创太深,不要轻动。”
那女子抱着孙原转过身来,冲赵空嘱咐。赵空一眼望去,直觉眼前女子女子绝美,美至已以世间字词无法形容,一时竟是连女子话也未听进去。
孙原虽是瘦弱,却也有八尺身高,那女子竟然是如托羽毛般将他搂在怀中,伏在这一地碎石中,冲着王瀚背影轻声道:“剑圣前辈,与两位少年争雄斗狠,武道前辈之礼,也是不遵了。”
女子声音清澈动听,看似莺声细语,却声传十余丈,在王瀚耳中竟如身侧一般。
王瀚一双鹰眸剑眉凝视塔上僧人,两人均空手。
良久,王瀚方才缓缓道:“武道,杀人为第一。生死之间,无礼数可言。”
他眼角余光扫过远处的赵空,轻声哂道:“年纪轻轻有流虚境界不易,奈何那不是他自身的修为,废了倒也不可惜。”
远处的赵空瞬间凝住了眉宇,目光如利剑般盯着场中那不可一世的剑圣。
“成王败寇,生荣死哀,即是天道。”
王瀚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情绪,便是眉眼中亦瞧不出根底。
塔顶上,云患俯视王瀚,一般无悲无喜,一般神情淡漠。
“天道即人道,浮屠自可渡。”
云患轻声道:“剑圣乃武道绝顶人物,已合天道人道,今夜为何深入凡尘俗世,定要逼迫修者现身?”
王瀚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对面修者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未曾出剑。
“《评剑谱》中,以佛教神器‘颠倒梦想’为天下第三神锋,老夫想了三十年,便想见上一见。”
云患眉头轻轻抬起:“颠倒梦想?”
“只怕前辈无缘得见。”
他轻轻一笑,道:“修者在白马寺二十载,从未见过颠倒梦想,亦曾问过康巨主持,他在白马寺一生一世,亦未曾见过这传说之物。”
白衣僧人轻轻回答,仿佛不是在戳破一个世间流传许久的谶言:“大汉谶纬由来已久,这世界许多事,未必如此。浮屠西来,渡世渡人,颠倒梦想,或是空话。”
他痴心修佛,却不知道,天下修佛的人,若听见这句话,便是将最虔诚的信仰一笔勾销。佛经上的颠倒梦想、正遍智慧、最终解脱正是孝明皇帝以来信佛者的根底,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尽数抛却。
而抛却之人正是佛教祖脉白马寺佛法武功第一的云患修者。
“有比丘灭尽最初五结,证不还果。有比丘灭尽最初三结,证一还果,他们已断贪瞋痴三结,只需再轮回一次。”
修者轻念《安般守意经》,便已是最后通告。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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