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想必也该笑出了声。
封谞越说越快,从十年前的熹平三年开始说起。那一年夏育击破鲜卑,蹇硕的叔叔被时任洛阳北部尉的曹操杖杀,也正是那一年,太平道的信众涌入雒阳传道,开始了对帝都何处官员的渗透与贿赂。
蹇硕万万想不到,天子秘密查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居然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天子一直没有表情,只是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开始,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敲了起来。
那是天子在衡量。蹇硕久跟天子,自然知道那不是思考,而是衡量——这已经是杀与不杀的选择了。
天子早已不是幼年时的天子了,封谞与太平道勾连,十常侍一个都跑不了。要么是他们十个都想着贪财,从未想过太平道能成事。要么就是他们早已想着推翻天子、推翻大汉。
智者自然会想到前者——十常侍恶贯满盈,那些贫农出身的胜利者还能容他们活下去?
“哈哈……”
天子的笑声传来,面朝地板的封谞眼睛陡然瞪大,全然想不到天子竟然笑出来。
“封常侍,你跟朕日子也不短了。朕对你们的赏赐想来也不少。”
天子缓缓起身,封谞已经能听见衣袍划过座椅的声音。
“那太平道不过是张角蛊惑人心的手段,他们出身低微,能给你们几多钱财?左右不过是民间搜集到的物件,如何能与朕的赏赐相比?”
蹇硕听了出来,这分明是天子在骂十常侍愚蠢,便是这等蠢物还能掌控大汉朝堂几十年,没有天子的默许和支持如何可能。
封谞不傻,傻子便不会来了,他顺着天子的话说了下去:“臣等愚蠢,陛下聪明智慧之主,贵为天子,必能指点臣等。”
天子一句话,让他看到了生机——谋逆的巨案,一句话便成了贪腐。
对于十常侍而言,贪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旁边的王越挑了挑眉,随即恢复如常。他只是想不到天子放得太容易了。
天子走了几步,到了封谞身侧,封谞的眼角余光甚至看见了天子的衣角。
天子笑了笑,伸手搀住了封谞的胳膊。
“不过是贪了些财物,朕如何会怪罪。”
天子的声音里满是轻松。
封谞一阵恍惚,整个人已经被天子搀了起来。
“爱卿勿忧。”
天子看着封谞的长冠——实在是看不到脸了。
“太平道这颗祸害,朕终归要除了去。魏郡太守不日上任,必能诛灭此贼。”
“爱卿日后需加以勤俭,莫让旁人得了消息去,不然又是一番弹劾。”
封谞低着头,眼睛却瞪得老大,他满怀忧虑来投案自首,却被天子这么轻轻放了过去。
天子拍了拍封谞肩膀:“爱卿,你是朕的股肱,又是大汉的侯爵,日后小心些就是了。若是有人污蔑爱卿,朕定会为你做主。”
封谞大喜过望,连忙再度行礼,被天子拦下了。
“去罢,小心做事便是了。复道的事情,爱卿也要上点心。”
封谞满怀欣喜,躬身告退。
望着他背影匆匆远去,天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似轻蔑之色。
“这么怕死,贪财都不敢贪大点。”
天子转身看向蹇硕,冷不防道:“爱卿你看,他的财产一直没赵忠、张让多,是不是不敢贪?”
蹇硕垂了垂身子:“陛下明鉴。”
“孙原那个小子,没钱怎么能行。朕刚才敲打了他,爱卿说他会不会忙着给孙原送钱去了?”
蹇硕忍不住笑了,没敢继续答话。
“爱卿赌不赌?”
“陛下要赌什么?”
“封谞会不会去给孙原送钱?”
“臣不赌……”
“赌一局嘛?”
……
门外的王越望着封谞一脸喜悦出来,与方才判若两人,就那么开开心心一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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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和又来了太常寺,和封谞的大礼一前一后。
望着满满当当十个箱子,刘和不禁感慨,道:“到底是十常侍有钱,和一辈子俸禄只怕也没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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