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戈是在秋狝前三日深夜抵京的。
三百边军精锐扮作商队,分批入城,最后汇入西郊一处皇家别院。那院子离围场只有二十里,是先帝早年赐给谢家的产业,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云澜接到消息时,正在御书房核对围场布防的最终方案。陈安将密信呈上,她拆开,只有两行字:
“臣已抵京。围场北坡兽窟石壁已清出全貌,石刻内容与道童身上地图吻合。另,在石壁后发现密道入口,似通往地下。是否探查,请陛下示下。”
她盯着看了片刻,提笔回信:“暂勿打草惊蛇。密道入口守住即可。明日朕会亲临围场‘巡狩’,将军可随行。”
写罢,她将信折好递给陈安:“让玄七的人送出去。另外,传旨兵部,明日朕要去围场查验秋狝筹备,让杨振带路。”
陈安应声退下。云澜走到窗前,夜色沉沉,远处宫灯在风中摇曳。
明日,该去会会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了。
西郊围场占地方圆百里,山林密布,湖泊星罗。云澜的御驾在辰时抵达时,兵部侍郎杨振已带着一队禁军跪在营门外等候。
杨振四十出头,身形魁梧,是李文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行礼时姿态恭顺,但眼神扫过云澜身后只带了寥寥数十名侍卫时,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陛下亲临,臣等惶恐。”杨振声音洪亮,“围场各处已按陛下吩咐清场戒严,请陛下查验。”
云澜淡淡嗯了一声,翻身下马。她今日未着朝服,只一身玄色骑装,长发高束,倒真有几分少年天子的飒爽英气。
“听说北坡兽窟塌陷,发现了前朝遗迹?”她边走边问,语气随意。
杨振忙跟上:“是。臣已命人清理,那石壁……确实有些蹊跷。陛下若要查看,臣这就引路。”
“不急。”云澜摆手,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山林,“朕既然来了,就各处都走走。杨卿,你陪朕去落星湖看看。”
杨振脚步一顿:“陛下,落星湖地处偏远,道路难行,且湖心岛已荒废多年……”
“正因荒废,才要看看。”云澜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秋狝盛典,岂能留死角?走吧。”
杨振不敢再劝,只得吩咐禁军开道。
去落星湖的路确实难走。林木渐密,小道蜿蜒,有些路段甚至需下马步行。越靠近湖边,空气中水汽越重,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蓝湖泊静静躺在群山环抱中,湖心那座小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岛上残破的观星台依稀可见。
“就是那儿了。”云澜眯起眼。
陈安递上一支单筒望远镜——这是她让工部按记忆仿制的简易版,虽粗糙,但已足够用。她举起镜筒,对准湖心岛。
岛上确实荒废得厉害,观星台只剩断壁残垣。但仔细看,能发现台基附近的地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几处杂草倒伏的方向也不太自然。
“杨卿,”她放下望远镜,随意地问,“你说,若有人想在这岛上藏点什么,会不会选在观星台下?”
杨振脸色微变,随即强笑道:“陛下说笑了。这荒岛能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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