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微没给他发作的机会。
她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凉意从脚底钻上来,脑子却更清醒了。
她从床头柜拿起一份文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啪!”
文件拍在他胸口。
纸张上五个黑体加粗的大字,嚣张又刺眼。
【离婚协议书】
沈芝微抬起下巴,那双曾盛满爱意的眼眸,此刻只剩冷淡。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墨夜北,我们离婚。”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卖了。”
“这个家,这墨太太的位置,谁爱要谁要。”
她看着他僵住的样子,笑得更开了,是一种解脱。
“哦,对了。”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衣帽间,“谢谢你过去三年的‘馈赠’。
它们,给我弟弟换了救命钱。”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腕上那串常年佩戴的黄花梨佛珠上,语气变得无比诚恳。
“墨总,你,功德无量。”
说完,沈芝微不再看他,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帆布包,径直出门。
她没再碰这里任何东西。
她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走出了这个困了她三年的笼子。
大门在身后关上,沈芝微听见一声脆响,是枷锁碎了。
墨夜北,我不欠你了。
以后,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
......
沈芝微回了吴妈和弟弟住的地方。
一个七十平米的老旧两居室,承载着一个家庭最后的尊严。
自从弟弟沈思远被查出免疫系统缺陷,为了治病,他们的房子越换越小。
但即使房子再小,这里也有属于她的一方天地。那是弟弟和吴妈硬塞给她的,一间朝南的独立卧室。
推开门,屋里的陈设一如往昔,被吴妈打扫得一尘不染。床头挂着一幅江南水乡的风景画,笔触细腻,色彩温润。
她的目光落在那画上,恍惚间,仿佛还能感受到画笔在指尖跳跃的触感。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天赋,也是她不愿触碰的伤疤。
自从三年前那次意外伤了右手,她就再也没能画出这样灵动的线条。
沈芝微把自己摔进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鼻尖萦绕着阳光和皂角的混合气息,那是家的味道,是墨夜北那个冰冷大房子里没有的味道。
这三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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