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道贺”像一片阴云,笼罩在“观澜文化”的胜利之上。他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尤其是关于“时间裂隙”和“守护者”的暗示,不断在林逸舟脑海中回响。林逸舟意识到,自己对清微的了解,或许仅仅停留在表面——他知道她神秘、强大、来自过去,但对于她真正的身份、她所守护的东西、以及她漫长岁月中所经历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
这种未知,在墨渊带来的压力下,变成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好奇。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林逸舟处理完积压的文件,感到一阵疲惫。他走到复原道观的庭院中,发现清微正独自坐在那棵老桃树下——这棵树是严格按照他记忆中的样子移栽的,此刻在夕阳余晖下,竟也开出了几朵稀疏的花。
清微静静地望着那些花,眼神有些悠远,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极其遥远的过去。她的侧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那种平日里超然物外的气质,此刻莫名地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寥。
林逸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陪她一起看着那几朵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的桃花。
庭院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林逸舟才斟酌着开口,声音比平时轻柔了许多:“道长,墨渊那天说的话……关于‘守护者’……是不是真的?”他没有直接问她的过去,而是选择了这个相对间接的方式。
清微的目光没有从桃花上移开,沉默了片刻。就在林逸舟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转移话题时,她却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观澜观所在,确是一处……特殊之地。”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历代观主,皆非寻常修道之人,首要之责,便是守在那里,维系某种……平衡。”
她没有使用“时间裂隙”这样的词汇,但“特殊之地”和“平衡”已经足够印证墨渊的说法。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林逸舟忍不住追问,“一直守在一个地方,看着外面的世界变化,自己却……仿佛静止不动。”他想到了她跨越六十年找到自己时,那仿佛未曾改变的容颜。
清微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林逸舟。夕阳的金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却照不进那深不见底的古井。
“并无特别感觉。”她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平淡,“日升月落,春去秋来,观外风云变幻,观内……唯有寂静。职责所在,便只是守着,如同山石守着山脉,并无他念。”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林逸舟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那是超越了凡人理解的、以世纪为单位的漫长守望。山石不会感到寂寞,但人呢?哪怕她是仙子,在无尽的时光里,独自面对着一个几乎不变的风景,那份孤寂,又该如何排遣?
“会不会……很孤单?”林逸舟问出了心底最直接的话。
清微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某个极少被触及的角落。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什么。
“习惯便好。”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也曾有过几个误入的旅人,如你一般。只是……”她轻轻摇头,“他们或惊恐,或贪婪,或最终被时光磨去了所有痕迹。无人如你这般……”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逸舟,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
“无人如我这般怎样?”林逸舟的心跳莫名加速,追问道。
清微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带着一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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