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梦身体里那根紧紧绷了三天的弦,终于放松了一瞬,还没放松多久,徐清梦的心情又陷入一种十分强烈的紧迫感。
她意识到,在战争面前,她又不是不死之身,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绝对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她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
心里定了定神,立刻问:“四姐,四姐夫呢,他也没事吧?”
“清梦……就先这样吧,等你们回来再说。”
冯簪缨顿了一下,嗓音艰涩。
徐清梦再次担心起来:“四姐,四姐夫是出什么事了吗?”
冯簪缨仿佛笑了一笑:“……没有多大事,你们放心,安心去休息吧。”
她挂了电话,定了定神,出去,把关于冯克礼的好消息告诉了这几天同样是在担心中度日的冯家等人。
冯老爷得知消息后,心情放松了不少,叫她回去休息,等战况明了了就带她回金陵见小五。
五天后,冯家再次等到了冯克礼的消息,说他已经随军队回到了金陵,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现在在医院治疗,要自己代他向家里报个平安。
很不巧,接下来一连半个月都是暴雨,路很难走,后来天气终于好了一点,徐清梦焦急,和同样几位焦急的姐姐商量了下还是坐火车尽快回去。
辗转了一天一夜之后,徐清梦和几位姐姐到了火车站,没想的是,刚出站就碰到了王管家来接,王管家神情沉重,见他们出站,赶忙跑过来迎。
他声音艰难,告知众人道:“四姑爷牺牲了,五少爷叫我接到了你们,带你们先去石家。”
徐清梦眉间沉重,和几位姐姐上了车,老王头开车带他们去箍桶巷的石家。抵达石家附近,来吊唁的各方人士不少,有四姐夫的上司、同僚、下属,和石家的一些亲戚等,在巷子里停好车,众人在巷口下了车,步行进去。远远看见大门开着,门上已经悬起白色灯笼,门口迎客的下人眼尖,看见冯家的人来了,擦了擦眼泪,跑过来迎:“亲家奶奶们安,夫人在后院等你们呢,我带你们去。”
徐清梦着急地跟在仆人后面,来到后院,还没走近,就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哭声,透过门,见屋子里头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满屋子披着麻的晚辈劝慰下,依旧是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悲痛欲绝。赶过来的亲戚有的已经披麻,有的还穿平常衣裳,有一个抬头的时候看见冯家大姐来了,忙走到石老太面前,说:“老太太,亲家来了。”
老太太抬头。
冯家大姐最是人情练达的,年近四十,为人沉稳,带着徐清梦她们走过去,道:“老太太,您节哀。”
石老太突然指着冯大姐叱道:“出去,叫冯家的滚出去!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他还不到三十五岁啊,他还没有留下种啊,就被你们冯家给害死了!!”
她猛拍大腿,放声哭喊着,石家亲眷和冯家人满头雾水。
石老太强撑着佝偻的身子站起来,恨恨地指着冯家大姐:“你们冯家欺人太甚!我儿好好的在排里拿军饷,就是你们家仗势欺人,硬塞给我儿一个丧门星,把他推到火坑里去,现在好了,你们还我的儿子——”
石岩柏十几年前曾是一个排里的士兵,那个排主要负责通讯工作,危险性不高,后来石岩柏和冯四姐恋爱,冯老爷也渐渐注意到了他的才能,着重培养他,如今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师长,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谁知道会出这样一门子事,是是非非在这个时候争辩也没有意义了,冯家大姐气度不凡,不生气又帮石家人应酬来客,忙到下午,冯家众人才从石家回去。
傍晚时分,司机载着徐清梦回冯宅,经过一个个路口,在终于快到冯家花园的时候,徐清梦远远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陌生的车。她心中有些疑惑,下车后,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匆匆走了过来。
女孩看起来有点紧张,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她走到徐清梦面前,问道:“请问,您是徐清梦小姐吗?”
徐清梦点了点头,心里感到陌生:“我是。你是……”
女孩声音有些颤,她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唐庭芝的妹妹,唐庭芳。我哥哥,他牺牲了。
徐清梦错愕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庭芳抽噎了一下,说道:“半个月前,前几天军队的人找到我,送来了哥哥在航校的遗物,我收拾的时候,发现哥哥的日记,总之,他是你的歌迷,我也跑光了市里的音像店,没有找到你出的唱片,所以我想问一下,徐小姐你有没有灌录好的唱片,或者说,能不能为我哥哥灌录一张,我想给哥哥捎去。”
徐清梦接过日记,打开,看到唐庭芝工整的字迹。没想到唐庭芝仅仅只听过一次自己的歌声,竟喜欢到如此程度。心里有对他为国捐躯的感动,也有出于对自己粉丝的感动,她合上日记,抬头看向唐庭芳,认真地道:“没问题,只是我现在确实没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