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偏了偏头,眼神里是真的疑惑:
“你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
傅寒酥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寒语的话,像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用仇恨和悲痛勉强粘合起来的、脆弱的外壳。
她想活吗?当然想。
可活下去,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和刻骨耻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
所以,她需要“复仇”这个目标,来给“活着”这件事,一个理由,一个支点。
“我说话比较直接,可能不中听。但你听我一句劝,你去复仇就是去送死,而且你应该明白你们家可能不占理。”
“我答应你祖父的,已经做到了。”
“你们那些恩怨,是你们的事,我并不想掺和。”
他说完,不再看傅寒酥惨白的脸和剧烈颤抖的身体,后退一步,彻底退到了门外更深的暮色里。
“后会无期。”
最后四个字,随着晚风,轻轻飘进草屋。
然后,那道白色的、洒脱不羁的身影,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村庄外苍茫的荒野尽头。
傅寒酥僵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噬。
草屋里,只有灶膛中将熄未熄的火光,在她脸上、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投下跳跃的、如同鬼魅般的暗影。
阿草不知何时悄悄回来了,躲在门边,怯怯地看着她,不敢进来。
不知过了许久。
傅寒目光才落在了桌上那个灰扑扑的包袱,和那张写着“苏挽”的户籍上。
—
霜降过后,京城的清晨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宸王府的书房里,地龙烧得正暖,驱散了窗棂缝隙渗入的寒意。
书案上堆着几叠账册和公文,墨临渊却并未像往日那般懒散地靠在椅中,而是站在窗前。
他今日穿着一身绯色绣金蟒纹的常服,颜色极正,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如玉。
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羊脂玉簪半束,几缕发丝垂在肩头。
“主子,这是上月京畿三大营的粮草核销明细。”邢风将一册厚厚的账本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声音压得很低,“兵部那边递过来的数目,比实际拨下去的,多出了三成。”
墨临渊没回头,只嗯了一声,指尖在冰凉的窗棂上缓缓划过。
“多出的三成,”他开口,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语气却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进了谁的私库?”
邢风垂首:“顺着线查,最后几笔流向……指向瑞王府名下两处京郊的庄子。不过手续做得干净,明面上是庄子采买修缮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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