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枯黄,一双眼睛却很大,怯生生地躲在寒语身后,偷偷打量炕上那个满脸缠着布条、只露出眼睛的“怪人”。
“她叫阿草。”寒语指了指小姑娘,语气随意,“家里穷,爹娘把她卖了换粮。我碰上了,几个碎银买来的。”
他看向傅寒酥:“你身上伤重,我总不能一直守着。让她在这儿照顾你几天,帮你换药、弄点吃的。”
阿草很怕生,但手脚还算麻利。
她不敢看傅寒酥的眼睛,每次换药都低着头,动作小心翼翼,比寒语轻柔得多。
她还会用寒语带回来的糙米熬很稀的粥,一小口一小口喂给傅寒酥。
傅寒酥大多数时间依旧沉默,只有在阿草笨拙地安慰她“姐姐,喝了粥才能好起来”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自嘲。
好起来?好起来又能怎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阿草小心翼翼的照料和寒语时不时带回的草药作用下,傅寒酥身上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
胸口那处最致命的贯穿伤,疤痕开始收口,虽然每次呼吸和轻微动作仍会带来隐痛,但至少不再有生命危险。
脸上的伤……也在好转。
肿胀消退,疼痛减轻,伤口边缘开始长出粉色的新肉。
可傅寒酥心底里的恨意,却像暗处滋生的毒藤,在寂静和绝望的浇灌下,疯狂地蔓延、缠绕,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每一个无法入眠的深夜,她都会在脑海中反复描摹那夜的每一个细节。
“找出他……杀了他……”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她在这破败草屋里、顶着剧痛和毁容的绝望一天天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她开始强迫自己吃东西,哪怕毫无胃口。
她会在阿草帮她换药时,努力放松身体,配合动作。
又过了七八日,傅寒酥已经可以自己勉强坐起,甚至能在阿草的搀扶下,慢慢挪到门口,晒一会儿太阳。
脸上的布条也拆换得没那么频繁了,寒语说伤口愈合得不错,可以试着见见风。
这天,寒语难得白天就在屋里。
他丢给阿草几个铜板,让她去村里杂货铺买点盐。
等阿草小小的身影跑远,寒语才走到土炕边,看着靠坐在墙边的傅寒酥。
“能自己动了?”他问。
傅寒酥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嗯。”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主动出声。
寒语挑了挑眉,也没多问,只是说:“那行。你自己看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面边缘破损、只有巴掌大小的旧铜镜,递到傅寒酥面前。
傅寒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看着那面模糊的铜镜,没有接。
寒语也不催,就那么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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