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们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或驻足与身旁同僚“恰好”谈起什么紧要事,总之没人凑上前去寒暄。
这两位,一个是中宫嫡出,在朝中根基深厚的瑞王;一个是圣眷正浓,回京后就一直行事乖张的宸王,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
这当口凑上去,万一被哪边的火星子溅着,或是被当成试探的筏子,那才叫无妄之灾。
墨临渊走得不快,甚至有些慢悠悠的,阳光落在他过分昳丽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唇角那点惯有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也淡了下去,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宸王府的马车已候在阶下。
江福穿着一身深蓝管事服,头戴小帽,正垂手立在车辕旁。
看见墨临渊出来,他立刻躬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
在他身侧半步,芷雾一身玄黑劲装,抱臂而立,像一柄入鞘的刀,沉默地融入马车的阴影里。
墨临渊脚步未停,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就在他一只脚踏上脚凳,即将登车之际,身后传来墨承烨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尚未散尽的官员隐约听见:
“五弟留步。”
墨临渊动作微顿,侧过身,桃花眼懒懒一掀,看向几步开外的墨承烨。
墨承烨脸上已换上无可挑剔的温和笑意,仿佛方才朝堂上那片刻的锋锐对峙从未发生。
他缓步走近,语气关切:
“五弟回京也有些时日了,听闻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当兄长的甚是挂心。只是政务繁忙,总不得空好生探望。”
他顿了顿,笑容加深,“说起来,五弟回京后,似乎还未曾去给母后请过安?母后前两日还同本王提起,说很是想念五弟,惦记你在寺中清修多年,不知身子可大好了。一直不去请安叫母后记挂可不是孝子的行径。”
江福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几不可察地冷了冷,心中对这位瑞王殿下的厌恶更深一层。
他躬身,朝着墨承烨的方向行了一礼,身后的芷雾也跟着抱拳。
墨临渊闻言,哂笑了一声。
那笑声短促,带着点说不出的讥诮。
他收回踏在脚凳上的脚,转过身,正面对着墨承烨。
阳光洒在他脸上,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尾上挑的弧度越发明显,艳色逼人,却也危险。
“二皇兄提醒的是。”他开口,声音依旧懒洋洋的,甚至带着点笑意,可那笑意未达眼底,“不过么,本王觉得,不去请安才是孝顺。”
他非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稍稍提高了一点,确保周围若有若无飘来的视线能听清:
“皇后娘娘早年素来与本王的母妃不甚和睦,如今母妃仙去多年,本王若时常在皇后娘娘跟前晃悠,难免碍了娘娘的眼。”
他顿了顿,看着墨承烨瞬间僵硬的笑容,慢条斯理地继续道:
“再者,民间总有些不着调的传言,说什么后位有异、嫡庶之争的……本王虽不在乎这些,但为免娘娘清誉受损,也为了后宫安宁,本王思来想去,还是少去凤仪宫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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