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早见到克拉夫特还是在病房附近的走廊,端着换药包行色匆匆,对于要不要参加晨祷的询问也只随口应了句,伊冯很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就两个病人要查那么久?”
“不知道,他昨天刚也给人头上开了孔,可能往里灌启示、点播灵性之类比较耗时间?”
……
……
“手抬高,对抗我的力量,再换另一只手……对,很好,可以放松了。上肢肌力也正常。”
克拉夫特给多米尼克盖回被子,病患总体状态不错,神经查体没有明显异常,只是精神状态从昨天的躁动转为萎靡不振,怏怏地躺着,很符合病人形象。
“现在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根据直觉进行回答,不用太多思考。
“今年是哪一年?现在是什么季节?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如果拇指是一、示指是二,那么无名指是几?
“你带着十七个银币去采购食物,买蔬菜花了两个,肉类花了四个,还剩下几个?”
尽管不太理解意义所在,多米尼克逐一进行了回答,只在被问到时间和地点时产生了犹豫,最终报出一个几天前的日期,并觉得自己还在某个小教堂里。
据菲尔德所说,这是他们经过的第二个聚居地教堂,在那里多米尼克的头痛症状开始变得更加明显频繁。
然而病患对往后的事情的印象破碎不堪,像失去关键区块的拼图,无法逻辑清晰地串成完整内容。他甚至不太关心发生了什么,显得低沉且悲观。
“或许有点强人所难,但我们现在很需要你尽力再回忆一下,当时可能发现了什么?如果口述困难,可以试着凭感觉画出来。”
克拉夫特让他靠坐起来,递上画板和炭条。
被夹板固定得只剩拇指和示指能动的手捏起炭条,落在画板上,几乎没有犹豫地动起来,木炭与粗糙纸面摩擦,发出暴雨前昆虫逃窜般的簌簌声。
一个圈,而后又是更小的一个,层层向内旋转缩进,直到最中心处,形成完全漆黑无光的点,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牵住、凝固,仿佛灵魂正顺着瞳孔与涡旋中心的连线流失。
克拉夫特皱眉,将画板移开。
多米尼克的手腕仍转动着,在被褥上留下断断续续的旋转圆弧轨迹,直至菲尔德抓住那只手,从指间抽走炭条。
他忧心忡忡地扶着同伴重新躺下,看样子手术也只是控制病情,而非完全治愈。
“这就是你们之前说的涡旋?”克拉夫特捧着画板来回查看。
就在刚才,他隐隐感觉有东西存在过,在多米尼克的视线和笔触间,在某个无法确切描述的角度显现,不像存在于物质层面,又被物质层面的打断扰乱了。
精神感官骤然铺开,在房间内扫视巡弋,只抓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痕迹,转眼就消失无踪。
大致方位毫无疑问在多米尼克身上,但再探查时,已经没有任何残留。
感觉如此之熟悉,以至于可以很确定,自己也被它打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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