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卫戍总司令吴司令的办公室里,气氛却与外面截然不同。黄花梨木的办公桌擦得锃亮,墙上挂着“领袖”的画像和“主义”的题词,空气中飘散着上好的龙井茶香。
吴司令正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最近心情不错,武汉虽然丢了,但国民政府彻底迁都渝城,他这个卫戍总司令的地位,水涨船高,愈发重要。
一个心腹参谋敲门进来,将一份文件递了上来。
“司令,朱豪的战报。”
“哦?”吴司令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接过文件。他没有急着看,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展开。
他看得很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全军两万三千七百一十五人,全部阵亡”这几个字时,眼皮跳了一下。
“哼,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放下战报,语气里满是轻蔑,“全军覆没,说得如此悲壮,不过是打了败仗的托词罢了。”
心腹参谋凑上前,低声道:“司令,这朱豪可不简单。我打听过了,他这次从吴县活着回来的,还有他儿子朱康,以及周卫国和徐虎那帮悍将。加起来,足有三百多人,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而且,他那个独立装甲团,虽然装备都丢了,但徐虎带回来的,都是技术兵种和骨干,拢共还有近百号人。这要是让他再拉起一支队伍……”
吴司令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朱豪的威胁。
这个从川省盆地里走出来的泥腿子军阀,作战悍勇,屡立奇功,在川军中的声望如日中天。
以前他远在天边,吴司令还不觉得什么。
可现在,国民政府就在渝城,他朱豪要是带着一支虎狼之师盘踞在此,岂不是卧榻之侧,睡了一头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猛虎?
更重要的是,朱豪有钱。
朱家在川渝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富可敌国。
有钱,有人,有名望,还战功赫赫。
这样的人,他吴司令怎么睡得着觉?
“上峰的意思是,要安抚。”吴司令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毕竟是抗日英雄,仗打成这样,非战之罪。明着动他,是不可能的。”
“那您的意思是?”心腹心领神会。
吴司令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明着不行,就来暗的。他不是递了战报吗?那就派人去‘核实’一下。全军覆没,他这个军长倒是活得好好的,这里面,难道就没什么文章可做吗?”
他冷笑一声:“去,把军法处的钱处长给我叫来。就说,我怀疑第四十一军军长朱豪,在吴县保卫战中,有临阵脱逃、保存实力之嫌,让他带人去朱府,给我仔仔细细地问,明明白白地查!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司令高明!”心腹参谋立刻拍起了马屁,“这朱豪性如烈火,最是受不得冤枉气。钱处长他们这么一去,必然会激怒他。他只要一发火,闹将起来,冲撞了军法处的‘天使’,那就是藐视军纪!到时候,咱们再添油加醋一番,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削了他的兵权,让他当个富家翁,总是能办到的!”
吴司令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脸上的笑容,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朱豪,你这条地头蛇,在我面前也得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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