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看,中佐阁下,这就是我们。你能怎么样?’”
“那一刻,我明白了。”竹下俊抬起头,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划过他苍白的脸颊。
“他们不是人了。他们不是我大霓虹帝国的士兵,不是天皇陛下的武士。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从踏上那片土地,从第一次不受约束地举起屠刀开始,他们就已经变成了野兽!”
“纪律、荣誉、武士道……那都是什么?那是在国内,在军校里,用来骗我们这些傻子的童话故事!一旦到了这里,到了这片可以为所欲为的土地上,所有的束缚都会被挣脱!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兽性!”
他猛地揪住板垣征四郎的衣袖,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和哀求。
“板垣阁下,您知道吗?金陵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我梦见那些被杀死的人,梦见那个被挑出来的婴儿,梦见那个女孩绝望的眼神。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发动的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不!我们不是在建设,我们是在毁灭!我们是在把地狱,搬到人间!”
“这就是我怕的!我怕武城会变成第二个金陵!只要我们攻进去了,只要我们的士兵再次品尝到那种不受约束的、为所欲为的滋味,他们就会再次变成野兽!到时候,又是一场炼狱!”
“我不想再参与了……我不想再带领一群野兽,去制造另一座地狱了……”
竹下俊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双手掩面,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声。
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天才,在这一刻,像个迷路的孩子,彻底崩溃了。
板垣征四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的竹下俊,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既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生物标本。
军纪的崩溃?士兵的兽化?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是计划的一部分。
裕仁陛下痴迷于生物学,曾在私下里对近臣感慨,想要让千千万万思想各异的国民都绝对效忠于自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但如果,将他们都变成没有独立思想,只剩下服从和欲望的野兽呢?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所以,军部这些年来,一直在潜移默化地进行着这种“兽化”洗脑。
在士兵们踏上异国土地的那一刻,就默许甚至纵容他们释放天性。
第十三和第十六师团在金陵干出的事情,在板垣征四郎看来,不过是兽性的一次集中展示,虽然场面难看了些,但本质上,无可厚非。
竹下俊,不过是一个内心过于软弱,被自己不切实际的“理想”和“荣誉感”所束缚的可怜虫罢了。
但他确实是个人才。一个能看透战争迷雾,直抵问题核心的天才。
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在自怨自艾里。
板垣征四郎缓缓蹲下身,没有去搀扶竹下俊,只是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哭完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竹下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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