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们开始习惯了用鼻孔看人,习惯了人情世故的润滑,习惯了在律法的边缘游走,为自己谋取一些应得的好处。
开始有人觉得,他们是陛下的心腹,是帝国的基石,办的是见不得光却又至关重要的脏活,那么,捞一些油水享受一些特权又算得了什么?
田尔耕一直默许着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在过去,他也认为这是驾驭这群豺狼饿虎所必需的骨头。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他们能为陛下办事,咬死陛下的敌人,一点小小的瑕疵也无伤大雅。
田尔耕眉头紧皱,自己的想法错得何其离谱!
在陛下这盘容错率几乎为零的棋局里,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这一次江南之行,陛下三令五申要求自己绝对保密,直到动手的前一刻才允许他向麾下核心人员揭露真正的目标。
现在想来,陛下提防的,仅仅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吗?
不!
陛下提防的,还有自己麾下这些已经开始管不住嘴和手的锦衣卫!
田尔耕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提前三天,不,哪怕只是提前一天将目标是陈家、张家等几大几大家族的事情透露出去,那么此刻,苏州城里迎接他的绝不会是几个束手就擒的土财主,而是一个个早已人去楼空财产转移干净的空壳子!
到那时,差事办砸了,陛下的雷霆之怒会劈向谁?
只会是他田尔耕!
一想到那个后果,一股凉气就顺着田尔耕的脖颈钻入官服,让他如坠冰窟。
他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押回京师,而那个一直像毒蛇般潜伏在暗处的西厂提督周全,会第一个跳出来带着满脸痛心疾首的笑容,向陛下面陈自己的滔天罪状!
届时,他田尔耕最好的下场,恐怕只会是去了指挥使的官职.
但若是不再是锦衣卫指挥使,那之前得罪过的那些朝臣勋贵和富商.
田尔耕不敢再想!
“周全……”
田尔耕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无比阴冷。
他知道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定已经布下了无数耳目,专门盯着锦衣卫的纰漏。
但旋即,田尔耕自嘲地摇了摇头。
自己害怕的,仅仅是周全吗?
不。
他真正害怕的,是陛下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陛下能看穿陈万年他们的贪婪,就一样能看穿自己治下的腐败与不堪。
他能给陈万年两个月的“机会”,又何尝不是给了他田尔耕,给了整个锦衣卫机会?
陛下用人如用刀,刀锋利便用之;刀钝了便磨之;若是刀柄朽了,生了锈,甚至有了反噬主人的迹象…
田尔耕毫不怀疑,那个年轻却果决的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熔毁,再铸新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