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恰是护儒!诛杀孔胤植,非是弑圣,恰是为圣人清理门户,刮骨疗毒!
朕要用最权威的理性为这场屠戮做最神圣的背书!朕要让所有想反对的人,在他的圣贤书里,找不到一句可以为孔家辩护的言语!”
温体仁的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此旨一下,无异于将他与一众倚为心腹的臣子彻底绑上了御驾亲笔所绘的旌旗之下。
自此,他们便是为这场涤荡乾坤之风摇旗呐喊之人,须得以毕生名望学识,为君王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从此之后,圣君与名臣便是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最后,皇帝的目光越过温体仁,落在了田尔耕身上。
“有了民心向背,有了大义名分……还缺一味最猛的药,一味能真正诛心的药。”
他看着田尔耕,仿佛在欣赏一件最得意的兵器:“田尔耕,你诏狱里那些孔府的核心管事和账房,他们的用处比他们的命更值钱。让他们活着,让他们写‘忏悔书’!”
“朕要让他们把孔府内部那些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朕写出来!衍圣公如何侵占祭田,中饱私囊;孔家的公子们如何强抢民女,荒淫无度;府里的管事们如何放印子钱,逼得人家破人亡!朕要细节!越细越好!”
他顿了顿,享受着温体仁那已经变得有些呆滞的表情,轻笑道:“这些东西由锦衣卫审核真伪,再交由礼部润色,择其优者,实名刊登在第三个专栏,就叫《孔府管事忏悔录》!”
温体仁一直躬身听着,而后心底存着的那一丝深深的困惑逐渐消散。
以天子登基以来展露的雷霆手段,动辄便是夷族、凌迟,杀伐之果决,远迈太祖。
这孔府上下,罪恶滔天,桩桩件件都够得上抄家灭族的死罪。
可那些掌握着孔府上下所有阴私之事的要害人物,竟还没杀绝,竟还有一些关押在诏狱。
这不合常理!天子何时变得如此仁慈了?
温体仁此前还在暗自思量,以为天子留下这些孔府要人,是欲令其在公审之时,充当人证,与卷宗上的物证相印证,使孔家之罪昭然若揭,无可翻案。
此虽是堂皇正道,却也算不得出奇。
现在
原来……原来是这样!
不是不杀,是让他们暂时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皇帝啊皇帝!您……您这是要作甚啊!
一瞬间,温体仁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让他这位在宦海中沉浮几十载,见惯了风浪的礼部尚书竟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血泪录》是煽动民心之火,《大儒锐评》是占据道义之峰。
而这……这劳什子的《孔府管事忏悔录》,就是一把淬了剧毒的无形之刃,不是砍向孔家人的脖子,而是捅进天下所有人的心里,再狠狠地搅动!
其毒,胜过鹤顶红!其利,远超绣春刀!
市井百姓,贩夫走卒,乃至朝中百官,哪一个不好奇那高高在上的“圣人府邸”里的秘辛?
哪一个不想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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