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算术》“盈不足”章的诸多妙法,一种豁然开朗的喜悦让他通体舒泰,几乎要拍案叫绝。此题之巧,正中其怀!
第二题,三段之法?他隐约看到过类似的逻辑推演法。大前提,小前提,结论……他蹙眉沉思,开始尝试构建。
“大前提: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他先将公孙龙的逻辑写下,然后开始寻找其中的破绽。“此论偷换概念,将‘白马’之集合,与‘马’之集合强行割裂……”
而另一边的李景泽,则对着第三题,陷入了沉思。
重者先着地?
真的吗?
他想起了自己玩弄那些自鸣器时发现不同重量的摆锤,来回摆动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太大差别。他还想起,有一次不小心将两个大小不同,重量却相差好几倍的东西,从楼上碰落,它们几乎是同时砸在了地面上……
为什么?
他拿起笔,犹豫了许久,最终写下了一个近乎荒诞的疑问。
“世人皆言重物先坠,然此或为气之所碍。若无此气,轻重二物,其下坠之速,未知孰先孰后……然万物皆有归地之势,此势之本源,果在物之轻重,抑或在天地之常理乎?”
李景泽不知道自己的疑问是否可笑,但这却是他通过反复观察与思辨,对世间常识发出的一次大胆叩问。
当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时,数千份试卷被收了上来。
王梓轩昂首挺胸地交上了自己的答卷,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清君侧,诛奸佞!”
他相信,自己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结果,在第三天清晨便已统计完毕,张贴在了国子监的门外。
“本次甄别试,参考人数三千四百七十二人。”
“合格者,二百八十六人。”
“不合格者,三千一百八十六人。”
不足三百!
这个数字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所有自命不凡的监生脸上。
国子监,炸了。
“黑幕!定有黑幕!”
“我等不服!凭什么那些旁门左道,竟能合格?”
“定是徐光启那老贼暗中操作,录取者,皆是他的门人弟子!”
一片哀嚎与咒骂声中无数人涌向贡院,纷纷上书弹劾徐光启“祸乱文教,以左道取士”,请求皇帝收回成命,严惩奸臣!
整个京师的舆论仿佛都站在了他们这一边,报馆、酒楼,到处都是为他们鸣不平的声音。
王梓轩站在人群中,享受着众人的簇拥,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相信在这股排山倒海的民意面前,皇帝也不得不妥协。
然而就在舆论即将发酵到顶峰,甚至有御史准备在朝堂上发难之时,一道平静的圣旨从宫中传出,不疾不徐地送到了国子监。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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