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的身体微微一晃，秦川伸手扶住，却被他轻轻推开。

    这位大明朝的第一谋士，此刻脸上褪去了所有运筹帷幄的从容，只剩下一种面对天堑的无力。

    他摇了摇头，并非对秦川，而是对这片无解的战场。

    “主公，臣……已算尽。”

    刘伯温的嗓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心力交瘁的沉重感。

    “此【九龙锁江阵】，乃臣毕生堪舆术数之大成，它能观风暴之‘势’，稳住我方阵脚，借力打力，以求自保。”

    “但它，只能‘守’，无法‘攻’。”

    他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阵法之外那片混沌的神力风暴。

    “我能看清它的流动，却抓不住它的脉搏。我能避开它的锋芒，却无力引动它的‘力’，为我所用。”

    话音未落，他用尽最后的心力，在旗舰舰桥的中央，凭空划出一副巨大而繁复的动态星图。

    那不是宇宙星辰，而是风暴内部的能量节点。

    上千个光点在星图上狂乱闪烁，彼此之间连接着无数条时隐时现的能量流，它们互相冲撞、纠缠、湮灭，构成了一幅混乱到极致的末日画卷。

    “此风暴，乃四方神权合力而成。”

    刘伯温指向那副令人头晕目眩的星图。

    “北欧的终末、希腊的混沌、埃及的冥土、西方的神罚……其内规则冲突如万马奔腾，互相掣肘，又互相纠缠。”

    “这使得它没有任何明显的弱点，也使得任何单一的破解之法都将归于无效。”

    “以臣一人之智，只能观其表，无法控其枢。”

    他的坦诚，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一个刚刚燃起希望的华夏人头上。

    原来，刘伯温只是在裱糊一个千疮百孔的屋子，而外面的风暴，却在不断加大。

    直播间里，刚刚沸腾的气氛再次冷却，无数人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那怎么办？”有人用颤抖的手打出这行字。

    无人能够回答。

    连刘伯温都束手无策，华夏还有谁能站出来？

    旗舰之外，北欧神系的阵营中。

    智慧巨人密米尔那颗头颅的虚影，发出一阵低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笑。

    “看到了吗，加百利。这就是凡人智慧的极限。”

    “他们能创造出精妙的玩具，但面对真正的‘伟力’，玩具……终究是会坏掉的。”

    大天使长加百利没有回应。

    他只是冷漠地注视着那能量储备和结构强度都在稳定下降的大明水师，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缓慢凋零。

    舰桥内，秦川凝视着刘伯温。

    他没有去看那令人绝望的星图，而是看着这位耗尽心血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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